第90章

雍帝朝着紫玉看了一眼,紫玉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雍帝皱眉,有问道,“她将珍修仪吵醒后,什么都没做,直接走了?”

“回皇上的话,是的,颜贵嫔和娘娘说了几句话后,直接离开了。就在她离开后,娘娘还能来得及回房,就晕倒在宫门口了。”白露点了点表示肯定,然后又补充道。

雍帝抚了抚楚晏姿惨白无色的脸庞,背对着张进,冷声说道,“去将颜贵嫔叫来。”

一炷香后,颜怜玉一脸茫然地被带到锦和宫,刚站稳,冲着雍帝行礼,就看见一旁的床上楚晏姿昏昏沉沉地躺在上面,心中一突,珍修仪这是怎么了?后又想到什么,该不会是怀疑她吧?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没等到皇上让她起来,颜怜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勉强笑道,“皇上唤嫔妾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雍帝握着楚晏姿的手,转过身来,看着颜怜玉,眼底神色冷淡,他早在她小产那日就对颜怜玉不满,只是为了拉下刘家才让淑妃顶罪,冷着声音开口,“今日颜贵嫔来过锦和宫?”

颜怜玉听着这话,看了一眼楚晏姿,先是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然后回答,“嫔妾只是路过锦和宫,并没有进来。”

“可是珍修仪却在你走后便昏倒了,你与此事又怎么脱得了干系?”雍帝感觉手中的玉手稍微动了动,收回看向颜怜玉的视线,转而担忧地看向楚晏姿。

楚晏姿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雍帝担忧的表情,脸上带着些许茫然,有些不解地朝着雍帝问道,“皇上,臣妾这是怎么了?”微微坐起身子,拉着雍帝的衣袖。

雍帝扶着她坐好,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说道,“你之前突然昏迷,太医说是你闻见什么不好的东西。”说到这里,雍帝顿了顿,看向傅严问道,“珍修仪现在醒来了,之后还会不会有事?”

那边的傅严正和妙琴一起替白画清洗伤口,听见雍帝问他话,连忙回道,“回皇上,娘娘既然已经醒了,想来不会再有事了,不过娘娘心中结郁,还是要多出去走走才是。”

又听见傅严说她结郁在心,雍帝皱了皱眉,不知阿晏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听见阿晏之后应该没事了,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对着楚晏姿说,“没事了,没事了。”

可是却没听到楚晏姿回答,低下头看去,却见楚晏姿眼眶通红,眼泪欲坠不坠地挂在眼角,脸上又是害怕又是心疼,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见正在包扎的白画,雍帝皱了皱眉,感觉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紧了紧。

下一刻,就听到楚晏姿问道,“皇上,白画怎么了?”语气不明,带着些心疼。

雍帝顿了顿,眼中神色变了变,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是说,“你放心吧,她没事的。”然后雍帝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颜怜玉,冷声说道,“你的钟粹宫离这锦和宫距离不短,你放风筝,不在御花园,跑到锦和宫这儿作甚?”

颜怜玉的身子晃了晃,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要她说,自己到这儿放风筝,是为了争宠?

楚晏姿敛着眸子,见雍帝回避她的问题,就知道白画的伤一定是在椒房殿里伤到的,除了宝昭仪,谁还能让雍帝对自己隐瞒,心中突然有种无名的怒火,宝昭仪!宝昭仪!全部都是宝昭仪!

为了扳倒颜怜玉,害得白画受伤,值不值得?楚晏姿咬了咬舌尖,疼得自己眼泪直打圈,示意自己清醒,已经不是第一次失望了,何必生气,不能失了理智,辜负了白画的受伤。

雍帝没有听到颜怜玉的回答,眼神冷了冷,对着张进说,“到钟粹宫查查。”张进应了声,转身离去。

颜怜玉低着头没有说话,今日的事本就与她没有关系,她自然不会心虚,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她刚离开,珍修仪就昏迷,是不是太巧合了点,她会不会被算计了?想到这个可能性,颜怜玉的脸色微微发白,抬头看了楚晏姿一眼。

楚晏姿没有看到她这个眼神,压着自己心中的情绪,红着眼眶拉着雍帝,雍帝见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心疼,将她搂在怀里,心中想着如何让她开心,自从那日杜贵人死了之后,貌似她心中总是压着一些事情。

雍帝眼神闪了闪,看向颜怜玉,见她脸色微白,微微皱了皱眉,恰好此时张进走了回来,带着今日儿颜怜玉放的那个风筝,雍帝挑了挑眉,问题出现在这风筝上?

“傅太医,检查一下这个风筝。”

傅严刚帮白画包扎好伤口,就听见雍帝的话,没有耽误,走上前去,接过张进手中的风筝,仔细看了看,风筝的边缘有着一层浅色的粉末,傅严心中一顿,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脸色突变。

雍帝一直看着他,此时见他神色有变,就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看了颜怜玉一眼,却见她紧紧盯着傅严,面色有些惨白,却毫无心虚之意,眼神冷了冷,开口问傅严道,

“你发现什么了?”

傅严抬头看了一眼楚晏姿和雍帝,面上神色有些变化,然后略微有些迟疑地说道,“这……这是‘落红’!”

话音刚落,雍帝脸色猛然变黑,看向颜怜玉,颜怜玉也不再保持行礼的姿势,而是跪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恐慌说道,“皇上,不是嫔妾做的,嫔妾怎么会将‘落红’抹在风筝上,这样一来,最先中毒的不就是嫔妾了吗?”

听了她的解释,雍帝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眼神冷冷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底下的傅严敛了敛眸子,开口说道,“‘落红’若只是闻见,或者用身体接触到,并不会有中毒的现象,”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颜怜玉的脸色变了变,颇有些阴狠地看向他,傅严隐晦地暗了暗神色,接着说道,

“但是,珍修仪娘娘因为不久前刚中了‘落红’之毒,所以娘娘的体质会对‘落红’较为敏感,甚至有可能会引发娘娘体内余留下来的残毒,如今,为了以防万一,恐怕娘娘还要再服用一次‘落红’的解药。”

白露此时也甚是机灵,哭着说道,“颜贵嫔你好狠的心,我家娘娘何时对你不住?你居然要害得娘娘如此,如果不是奴婢们发现得早,这风筝被你销毁了之后,就再无证据,甚至还会以为娘娘只是残毒发作,与你并无关系!”

楚晏姿瞥了白露一眼,颇带着一些赞赏的意思,转瞬即逝,有些后怕地靠在雍帝的怀里,环着他的腰,泪眼朦胧地抬头望他,娇娇软软地叫着,带着些害怕,“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