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员有些委屈地说:“小哥你不知道,那照片都隔了半个月了。而且当初取的时候鲁老师就说这张照片不是她的,可能是不小心混进来的。我们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取,就处理掉了……”
鲁老师这个时候眼神有些涣散,她抓着我的手臂自言自语地说:“完了,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可能会是我……”
我看她这样子也没办法让她继续待在照相馆里,于是扶着她回学校,把她送到办公室。她已经面无血色,死死地盯着地板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些时候她终于缓过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我说:“小安,我去上课了,我想放学的时候和白翌谈谈,希望你们可以帮帮我。”
现在在学校也不能多说什么,于是我就点头答应,鲁老师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拿起教科书就去上课了。我下午没有课,来到办公室发现白翌也在,他用一只眼睛扫了我一下就问道:“找回来了?”
我把身份证扔到他面前,坐下后悻悻道:“拿去,好好藏着,别让人看到你那张拍得像旧社会特务一样的臭脸。”
他又冷眼扫了我一下,也不再理睬我,收了身份证就当我不存在一样地看书。我也懒得和他扯皮,泡了一杯茶也坐着看备课本。过了一会才想到鲁老师的那件事还得请他出马,于是只有先找个台阶下,让僵硬的气氛缓一缓,否则我也不好开口。
我咳嗽了几声,白翌都没反应。我又看了他几眼,他瞟了下我,说:“有话就说,否则我还以为你肺炎了,那会传染的。”
既然他都让我说了,我也不再别扭什么,于是拉着椅子坐到他旁边,把今天看到鲁老师和她要我们晚上留下来的事说了一遍。因为他鼻梁上有淤青,所以没戴眼镜。他下意识地想要点眼镜架却点到自己的鼻梁,皱着眉头说:“也就是说……你什么事情都没问清楚就答应下来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我这件事答应得太轻率了,的确过去的教训历历在目,太多的谜团还依然围绕着我。其实我答应后的下一秒就后悔了,感觉自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面露难色,看着白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有硬着头皮尴尬地辩解道:“老白,有些事不说不代表我不在意。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不过俗话说富贵在天生死由命。我们现在这样杯弓蛇影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像往常那样过日子。”
他摆了摆手,显然不同意我这种说辞,淡淡地说:“能够不去牵扯额外的危险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否则有几条命也不够我们玩的。而且你也察觉到了,我们遇见的事,实在有些邪门,它们的发生都显得有些不合理,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有些牵强。我认为这个绝对不是以往的八苦鬼咒,很可能是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诅咒。现在我们手头的信息又少,也不知道下一个‘局’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我也陷入了沉思,即使如此,已经答应的事实在不好推辞,转念一想其实可以先听听到底是什么问题。如果是普通的事件,那么白翌完全可以一个人搞定,如果发现苗头不对我们也不可能去玩命。话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到这里我也就没有太多的顾虑,把我的想法对白翌说了一下,他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至少一切都得等鲁老师把事情告诉我们后才知道。
他看了一眼我的嘴巴说:“昨天是我一时失手,没想到力气用大了,你嘴没事吧?”
我碰了下嘴角,的确还有些肿,不过这种程度的伤过去打篮球的时候几乎是两三天就得撞一次,根本算不了什么。我摆了摆手语气也缓和下来了,说:“这点伤过去玩的时候哪天不是撞两三个的?你别把我当女人看呐,这种事情别挂在心上。倒是……倒是我真不该随便拿你东西……”
他放下书,皱着眉头说:“这个倒无所谓,我对你也没什么不放心。总之你以后用完东西给我放回原处,否则鬼知道你塞哪里了。”
这点我承认,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马大哈,用完东西从来都是随手扔的,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被我遗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老白,你不戴眼镜也看得清楚,那干嘛还要戴?”
他摸了摸眼眶说:“我有些散光,戴着总归看得更清楚些,而且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