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你小子就跟我装斯文吧,不过人家喜欢戴眼镜和我也没关系。然而白翌这种随意的口吻,让我突然产生某种奇特的有点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感觉。他这种不把我当外人的口气,像是完全接纳和信任我一样,这让我有些得意,就仿佛这是我才能享受到的特权一般。不过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赶紧下意识想找些其它事情做,好把这个乱七八糟的念头中止,即使如此心里依然止不住高兴。
此时窗外突然嘈杂起来,我站起来打开窗户想要看看楼下吵些什么,一开窗户突然有一个黑影快速地从楼上落下。我睁着眼都来不及眨,只看到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而眼神充满了阴冷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什么似的。就在刹那之后我听到楼下传来一声闷响,顿时四周叫声不断。我这才意识到是有人跳楼了!我靠!从这里跳下去绝对没活路啊!
白翌也冲了过来,站在我身旁,我们由高往下俯瞰,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人。头直接扣在了水泥地上,周围都是他喷溅的血肉,好多学生都发出痛哭声和尖叫声。我连忙抬头看着楼上,此时发现鲁老师傻傻地看着底下的操场,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此时楼上楼下都围了好多人,很快警车也开了进来,还有抬着担架的法医,当医务人员抬起尸体的时候,那尸体手脚像是挂着的木头圆规一样,都可以360°打转,全身粉碎性骨折,人肯定是当场断气了。
在警察中我发现了纪天的身影,他抬头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俩,我回头示意白翌是否要下去看看,但是他却说去楼上看。我们两人二话不说立马冲到楼上,这间教室正好在上鲁老师的数学课,此时警察还没上来,教室里已经乱作一团。同学们都吓得不知所措,而鲁老师像是被抽了魂似的站在窗口,嘴巴哆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看着白翌,他走到鲁老师面前,晃了两下手,鲁老师连个反应也没有,只是傻傻地看着楼下。我一看糟糕,被吓懵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连忙叫住一个男生问道:“你们怎么了,课上到一半居然有人跳楼?”
那个男生也被吓得浑身发抖,但是还能正常对话,他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下之前的情况。原来跳下去的那个是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算得上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人挺开朗的,也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不过今天突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本来正常在黑板上写答题,还被鲁老师夸奖了,一转眼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着讲台底下傻笑,然后直接奔向窗口,天气热教室窗户都是打开的,他站在窗口回头对着鲁老师说了一句话,就跨在窗台上,大家还没搞清楚他干嘛笑得那么阴险,人就跳下去了。
我皱着眉头问:“没人去拦么?”
男生摇头说:“根本没想到会这样,神经病发作还得有点前兆,这个完全像是被鬼附身……”
鲁老师听到这句话,眼珠子突然转了过来,她恶狠狠地说:“胡说!根本没有鬼!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鬼的!我不相信!”
我看向白翌,他冷冷地盯着鲁老师,鲁老师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地转过了头,随后又直勾勾地盯着操场看。此时警察已经上来了,纪天看到我们两个愣了一下,随后说:“你们先出去下吧,这事得交给警方来办。”
然后他暗自对白翌说了一些话,白翌也嘀咕了几句,随后白翌回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们先出去。此时门口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所有的人都拥在走廊里,潘秃子一时也傻眼了,只有不停地擦头上的汗。
我们挤出人堆,我示意要不要再去操场看看,白翌摇头道:“没有意义,尸体都搬走了,这明摆着和鲁老师要我们帮忙的事有关系。”
我点头同意他的看法,白翌示意我们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他才继续说下去:“鲁老师恐怕是真碰到什么事了,当初去找照片,你感觉她哪里不对劲?”
我抓了抓头发,要说不对劲她几乎浑身都不对劲,但是要找出些头绪还真是非常困难,鲁老师这段时间的确很怪异。我突然想起白翌之前和纪天嘀咕了些什么,便问道:“……对了,刚才纪天和你说了什么?”
白翌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说:“你这么好奇干嘛,我们俩不能有点私事啊。”
我尴尬得脸颊发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想问问不行啊,然后心里就产生了一种类似嫉妒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