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鬼话连篇 青丘 3382 字 6个月前

那个女人确实已经死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她的表情告诉我们她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定是万分的恐怖,眼眶都仿佛要被她瞪裂了。奇怪的是她的身上没有穿着羽绒服,而是套着一身黑色的袍子,不知道这黑色的袍子是从哪里来的,而里面还是她本身的衣服,在这样的地方,以这种方式死亡,看上去实在太诡异怪谈了。我心里慌乱地想着:难道说真的有恶魔存在?

那个男人颤抖地抱着女尸,对着四周的人嘶喊:“谁?谁干的?!老子要杀了他!”

曹阳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傻了眼,他恐惧地看了看四周,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眼神有一种忌惮,仿佛这个女人是被我杀死的一般。而那个抱着女尸的男人飞快地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揪着我的头发就把我往石壁上压。他的动作完全是学过格斗的擒拿术,我的手臂被扭得生疼,感觉都要被拗断了。我的脸就贴在了粗糙的石壁上,他对着我的耳朵吼道:“你!就是你!是你害死了娟妹!我要杀了你!”

我心里想,你脑残也得有个限度,我干嘛杀她,还给她整出那么个造型来?这个时候白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硬是把我拽了回来,我这才算不再与冰冷的岩壁做亲密接触。我揉了下手腕,指着那女尸说:“拜托,我干嘛要杀她!我又不是精神病,而且你们没发现她的死状很奇怪么?”

曹阳这时候才站了出来,指着队伍里的另一个年轻人说:“刘涛,去看看大小姐的尸体,阿翔不要冲动了,这个小哥没有本事杀死娟妹的。”

于是大家都围了起来看尸体,只有牛角说太不吉利了,死活不肯看上一眼,躲在角落里看着我们,六子看着那个女尸说:“奇怪,她的感觉像是被活活掐死的。啧!前面如果有那么大的动静我们又不是死人,应该可以听得见啊,怎么就那么死了呢?”

我握住自己的双臂说:“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女人躺在了我怀里,如果是我杀的她,你们都是死人么,会听不见?”

我嘴里在逞强,其实心里已经非常害怕了。试想你睡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有一具女尸靠在你怀里,你能不吓得尿裤子已经算是一爷们了。况且她还死得那么诡异,这衣服到底是她自己穿上去的,还是死后给人套上的?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显得太慌张,白翌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峻。那个懂一点医术的刘涛说:“大小姐是窒息而死的,没有人掐她的脖子,她的脖子上没有勒痕,我怀疑是不是天气太冷,赶路赶的太急,而她有隐性的心脏病?”

这些话都是说给外头人听的,我们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死得不单纯。至少不会有谁犯心脏病不去找药而是找件黑袍子套,不过还是宁愿去相信那是心脏病,听起来比较靠谱,否则大家都没办法继续在这山洞里待着了。那些人找了个黑色袋子把女尸装了进去,那个叫阿翔的人想要把尸体搬运回去,但是遭到了曹阳冷酷的拒绝,阿翔好像很害怕他,只有看着心爱的女人继续待在这个阴冷的山洞里。他最后给她理了理头发,突然他的手停住了,我们问他怎么了,他眼里流露出说不出的恐惧,哆嗦着说:“奇、奇怪,娟妹的头发是棕红色的,怎么会变成全黑的了?”

我们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因为我们到山口的时候就都带着登山帽了,根本看不出头发的颜色。所以说感觉到异样的只有另外的八个人而已,他们的眼中都出现了一种见鬼了的恐怖神情。尸体的脸苍白的露在黑色的袋子外面,眼神十分怵人。曹阳快速地拉起了袋子,然后严厉的对阿翔说:“娟妹一直都是这个发色的,你不要瞎想了,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会留下适当的物资,你一个人下山吧。”

阿翔眼中出现了愤怒,但是很快他的愤怒就变为了一种无奈的服从,甚至是一种懦弱的惧怕。六子拍了拍我,让我坐到了边上,拉着我的手臂说:“别说话了,再说下去你就更加招人恨了,他们这群人从进山开始脑子一直短路到现在,出了那么多事也实在是太邪门了。”

白翌守在角落里没有说话,他几乎没有怎么看尸体,我挪到他边上,想要问问他的看法。但是他却向我做了一个不要再说的手势,然后在我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字:替。

我没有搞明白,但他向我摇了摇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这种行为表明这些事他可能都想到了,不过随后他露出了一丝苦笑。我懂他的意思,我们现在能做的除了见机行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既然我敢走到这一步,就不会被任何东西吓退,或者说人到了将死之期,也就什么都豁出去了。我裹着毯子盯着火光做着最粗浅的推测,这群人来得很突然,从他们的目的地来看,显然也不是为了观光的,更不像朝圣者。他们一直都保持着一种高度的警惕性和纪律性,但如果是当兵的,也不会是这副德行。又不是民国军阀,军队跟土匪似的,难道是盗墓贼,偷猎者,还是一些极端的民族宗教组织?我越想越混乱,干脆侧卧在睡袋里。换一种想法,用白翌的思维方式,他喜欢把问题完全连起来看,那么我也那么做。如果那样的话,先不管这群人是什么目的,什么身份,他们来到这里绝对不单纯。他们一进雪山,那些鬼魅就消失了,随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并且他们沿路做了记号,好像是在引什么东西找到我们一样。而白翌用一个替字作为提醒,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到他们和那些鬼咒的冤魂是有所联系的,那样的话……他们的目的地说不定也是河伯殿?!而之前我所感觉到和看到的那些鬼魂,貌似都是我遇见八苦之时死去的人,那么……他们会不会是被这些咒鬼所替代了呢?

想到这儿我就再也不敢往下想了,突然心中有了一种他们干脆再死几个的恶劣想法。如果事情真如我的推测,到后面他们绝对是我们的一大阻碍,到时候必定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就这样,我们一群人和一具怪异的女尸被困在一个山洞里整整一宿。他们显然十分看重这个女人,她的来头绝对比之前那个得哮喘的大。外面是犹如修罗炼狱的暴风雪,呼啸的声音仿佛是这个女人亡魂的哀叫。牛角躲在角落里喝着酒,眼神十分复杂。其他的人像是守灵者一样的围着那具女尸,生怕她再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为此他们还把女尸的手脚绑了起来,就连嘴里也塞了布头,这种有些行为虽然很不厚道,却最能说明他们有多么忌讳这具尸体。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我们是晒不着的,牛角看到天差不多亮了,雪差不多停了就连忙整理行李准备走人,只有那个叫阿翔的,最后看了一眼这具女尸,他最后摸了一下女尸的身体,也背上行李和我们一起出发。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背着尸体上雪山,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也成为一具尸体。

牛角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变得十分沉默了,连我们他也不太想搭理。总之他只负责牵着头马走自己的路,我们的事他是一点也不想管了。昨天晚上的雪,要比我们想象中大许多。我们走得分外吃力,没有任何人做无意义的闲聊,都是闷头赶路,现在只有一个女人在这里,我们十一个男人得分批铲雪开道。有些地方马匹不愿意走,我们只能够绕道。白翌告诉我这是有道理的,马匹或者牦牛走惯了这山路,他们会对前方的路是否危险有预知能力,所以如果它死活不肯走的话,就绝对别硬拽。

到了午休的时候,牛角让我们停下来休息片刻,期间吃了一点干粮,还没等消化完毕,牛角就又催促我们快走。我们也没办法,知道牛角在害怕我们所招来的东西。他挥动着鞭子赶马匹,我们像一群行军蚂蚁一样奔波。不过这点还是有好处的,首先是我不会感觉到太寒冷,其次是据说在转山处有一些藏民居住的地方,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不用睡睡袋了,所以,抱着望梅止渴的心态我们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