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东的一声断喝,曹七已经冲到了学校的大铁门跟前,把铁门重重地撞上,并落了锁。铁门上的铁锈,纷纷落下,其中有一块砸在了萧卓伦的头上,又碎了。
黄龙已经扑了过来,手里还把大器的刀子,玩得像螺旋桨一样:“你们不能走,萧大器必须留下来!精神病放到社会上会有危险。”
黄玉秀不服:“他还是个孩子,有啥危险?”
“人小鬼大,能捅翻天。”曹七像个传旨的太监一样,用高昂的语气说着。
他们说每一个字,都像在萧卓伦的心上捅了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曹七和其他几个老师已经把大器从他和萧登殿手里夺走,又重重地扔在地上。大器被摔了一下,似乎有了一点疼痛的感觉,身子抽搐了一下。
黄玉秀看见又开始掉眼泪,她蹲下身子,想摸大器的脸,却被曹七挡住。
外面几声凄厉的警笛,那辆警车又闪着红光蓝光开了过来,映得学校大门灯火通明,头顶上大半边灰暗的天都亮了起来。
曹七把刚刚锁好的铁门咣当一声打开,几名警察一拥而入,一进门即把围观的村民们赶了出去,但村民们仍然隔着铁门观看。
警察仍是上回那几个,为首那个稳重的中年警察十分不快,他怒发冲冠地质问几个教师:
“没事报什么案?一晚上搞两次,折腾死人!”
“哦,对不起,其实事情也不大……”是刘松林的声音。
黄东还没来得及说话,刘松林和萧学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黄龙的一通广播,已经完全抹掉了大器在广播中造成的负面影响,让他们挺直胸膛、扬眉吐气,可以大摇大摆地出来见人了。
刘松林亲切地看着黄东,今夜他劫后余生,反败为胜,又抓着了萧家人的把柄,心情格外愉悦,看着黄东也顺眼了不少,还发现了他的优点。平时他一直压着黄东,黄东虽然是副校长,干事说话都缩手缩脚,显得十分平庸。谁知道今天他缺席一会儿,黄东就显示出了他与众不同的才干,此人的冷静干练、此人的老辣,脱颖而出。
刘松林感到又欣喜,欣喜里还夹杂着一丝朦胧的忧虑:欣喜的是,幸亏黄东把自己从一个深不见底的屎坑里救了出来;忧虑的是,黄东这小子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会后来居上,功高盖主……
面对警察,刘松林现在镇定自若,毫无惧色与愧色:“有个学生犯病,捉弄警察,捉弄老师,捉弄大人……”
几个警察扫了他一眼,在他坦诚的眼神和警察一碰之时,彼此都达成了共识,一切都已真相大白,再不需要调查和审问了:刘松林夜里光着腿是萧大器捣的鬼,打电话报假案说学校发生了强奸案也是萧大器捣的鬼,广播播出丑闻也是萧大器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