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白老虎在荀策身下挣扎着,刚开始还凶相毕露,尖锐的牙齿撕咬男人手臂衣物,随着叔夜的离去,空气中萦绕的某种让老虎发疯的气息减淡,继而消失,那只老虎凶狠的眼神就慢慢软乎下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茫然的抖动四只脚掌。
它似乎陡然间失去了攻击性,只想要四爪并用的从压制着他的人类身下爬出来,连耳朵都耷拉了。
“荀策,你等等,先别伤害它。”
皇甫谧仔细观察那只白老虎的神情,说也奇怪,从一只老虎身上,居然看出来某种极其委屈的表情,仿佛一只大型猫咪被猫薄荷的气味冲昏了头脑,清醒过来后只想捡起自己身为猫科动物的尊严。
荀策闻声动作一顿,白老虎立刻抓住机会一跃而起,发出一声冲天虎啸,霍然冲进了林子里。
脚边死了一地的山鼠和乌鸦尸体散发出浓浓血腥味,几只侥幸逃过石头雨的乌鸦和山鼠,在这浓烈的血腥味中如梦初醒,飞的飞,蹿的蹿,避之唯恐不及的从他二人身边逃奔开去。
皇甫谧怔怔道:“——这个叫叔夜的女人,可以操控动物行为。”
&&&&&&&&&&&&&
游酒那间起居室的门半敞着,粗简的床榻上躺着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皇甫谧往里探了探头,发觉施言坐在那个昏睡不醒的陌生人身边,膝盖上摆着熟悉的针剂,是他们这半年来每隔一阵子就要注射的防辐射尘药剂。游酒侧身坐在行李箱上,手里灵活的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极小极尖的刀刃在指尖来回旋转。
两个人都注视着昏睡的陌生人,彼此没有交谈,气氛看上去有些僵硬。
换做平时,皇甫谧定然不会打扰这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他其实挺同情这俩,明明窗户纸早就捅破了,关系却迟迟无法进展,两个大男人憋久了对谁都不好——也不会去管那床上躺着的陌生人是谁,横竖不是躺在荀策床上。
但今日不同,今日遭遇到的那名叫叔夜的女子,来历不明,其势汹汹,他觉得还是要告知同伴以备不测的好。
于是他在虚掩的门上扣了扣,轻咳一声。
施言仿佛从沉思中惊醒一般回过头,看见皇甫谧双手空空的站在外面,一脸有急事要说的神情,便站起身。
皇甫谧开门见山:“我和荀策今天出去,撞见了非常古怪的人和事情。你认为NHP中心遗留在外面的实验体中,有没有人具备操控动物的能力?”
他为了避免惊吓到教授,措辞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一边说一边等着施言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