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息提出的疑问却不在这个范畴里——朋友,朋友又该怎么处理呢?
夜愿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一下子都明白了——这和他之前同主人的对话不是一样吗?彼时的主人极力劝服他提出一个物质的愿望,以便于能安心捆绑他的忠诚,今天的他也因为不相信友情的羁绊而拼命用什么财富和未来试图换取对方重要的人,这不是一样的吗?
夜愿想到当初主人说出那样的话时,自己的心脏好像破了一个灌满冷风的大洞。
那么,安息现在也这样伤心吗?
“安息,”夜愿走过来几步——他蹲得太久,腿又痛又麻,却不敢离得太近,脸仍置于黑暗之中,轻声问:“你愿意和我说几句话吗?”
安息一咕噜爬起来,随即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了,又徒劳地假意犹豫了两秒,才点头道:“嗯。”
昼司没有抬头去看,专心对付着手里的罐头。
两人稍微走远了一点,昼司忽然小声问:“他们说什么?”
米奥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快点。”昼司由嘴角不动声色地说。
米奥一脸嫌麻烦的表情,声音平板道:“他在道歉,blahblahblah……”
昼司猛地抬头,小声道:“blahblah是什么?你好好翻译。”
“你在命令我吗?”米奥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说:“说什么不该用物质衡量一切,也不该不信任他,还有什么傲慢和自以为是……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你自己过去听好不好。”
昼司偷偷多看了一眼——夜愿明明应该比那少年大上几岁,如今却也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跟小时候的德行一模一样。
有时候他觉得夜愿已经长大到了他陌生的地步,在这些时候,那个从书柜上摔下来的小金毛又重叠在他的身上。
“哦,现在他说,虽然考虑不周,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置我们于危险之中。”米奥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安息,“我们。”
“然后蠢羊说‘我相信你’。”米奥做出一个有点无奈又有些宠溺的表情,碎念道:“什么呀,这样就相信了,难怪总是被骗,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