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趴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宋念有些恍惚,这信国人当真如此柔弱,还未下手折腾便这幅奄奄一息的样子,当真扫兴。正要下了暖炕将宋念扔上来再行事,突听得早就被他打发走了的贴身太监在门外唤他。
“皇上,太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太后娘娘不好了。”那太监急的在这三九天里竟出了一身的汗,浑身冒着热气,活像个正坐在火上咕嘟咕嘟开着锅的胖茶壶。
这自然是黎柯使得小伎俩,他也并不是真的让那太后魂归离恨天,她本就岁数不小,缠绵病榻已久,只是让她显得恶化一些,看起来马上就要撒手西去的样子。
皇帝果然急匆匆得穿上鞋子走了,临走前见宋念还没什么声息,便吩咐小太监将他送出去,免得死在宫里徒增麻烦。
宋念其实只失神了一小会儿就已经恢复了些意识,听到那太监在外面说的话索性一直趴在地上不起来,直到有小太监进来扶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他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也泛着血光,混着脸上的泪水茶水和油彩,再凄惨也是不能了。
小太监还算心善,看他实在有些虚弱,便借了他些力气,将他扶起来,慢慢送出宫去。
黎柯一直隐在他身边,见他已安然出宫,才又回到邓齐身体里,慌慌张张从马车上下来,将他迎回去。
宋念一见了等在宫门口的邓齐和胡莽便觉得刚从心里提起的那口气顿时再撑不住了,一触到邓齐的手就双腿一软,险些摔在地上,幸而邓齐早知他煎熬,已不作声色地将他携在肋下,两人这才安然走到马车那。
胡莽也看出宋念状态不对,一双眼已气的赤红,还强自忍着与送他出来的小太监寒暄,又掏出些银子打点了才赶着车返回住处。
宋念自上了车便歪靠在车厢内的软枕上,面朝车厢,一言不发。邓齐坐在他背后轻轻抚顺着他的脊背。见他一直没有响动,便用车上的热茶绞湿了帕子将他拽过来与他擦脸。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是皇帝打的?”邓齐虽已知晓一切始末,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询问他。
“齐哥,怎么办?他会不会被我惹怒了就去攻打信国,怎么办?”宋念说话之间已经带上了哭腔,微肿的双眼盈满泪水,直愣愣得看着邓齐,却让邓齐顿时生出一股心虚来。
邓齐轻叹了一口气,将他瘦弱颤抖着的少年身躯搂入怀中,“别哭了,傻小子,哪有那么荒淫的国主,他并不会因你一时的冒犯而攻打信国,也不会因你无畏的奉献而停止他征战的步伐,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宋念听了他的话这才在一团乱麻之中找出些许理智回来,最终还是惊愕之下精神不济,伴着马车碌碌的车轴声,趴在邓齐怀里睡了过去。
第十章
宋念回去便又发上了烧,邓齐将他从车上抱下来,放在榻上时他烧得正厉害,一只手紧拽着邓齐的衣袖,邓齐想起身去给他绞个凉帕子,一连扯了两次都未能扯出来,只得将外衣脱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