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看着江景昀傻笑,一如当年那个躲在假山后的小太子,兀自笑了半晌后方才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块玉露杨梅糕给他。
“站那不热?”
许是天上日头愈发毒辣,又许是先前的那股怒火还未完全消散干净,又或者其他。江景昀只觉得耳廓上那好不容易褪下的燥热隐有卷土重来的阵势,连带着脸颊也跟着凑热闹。
他只好先发制人,凤目一凛,瞪着站在日头下的谢谙。
“杵那发什么呆!还不快些滚去找陈无计!”
“妈的!什么破地方!都说了无数遍,老子不是来偷东西的!更不是偷小孩的!那么丑的小孩谁要啊!”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人还没见着,这怨气十足的话语声倒是早一步钻入耳中。
“小萝卜,你到底靠不靠谱啊,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你这么兜兜转转一圈,可别又把我搭进去啊。”陈无计四肢还有些僵麻,走起路来跟鸭子似的动摇西摆,好在有一张脸支撑着,不然什么都没了,就算有再多银子也改变不了憨憨的气质。
金吾凤也是脾气好,被陈无计喊了一路的小萝卜,除了自个儿生闷气也没别的什么,这要是换做脾气暴躁的赤羽火凤,早就跟他骂骂咧咧吵起来了。
金吾凤自动屏蔽了“小萝卜”这个称呼,又或者屏蔽了陈无计,蹬着小短腿,自顾自地往前走。
“仙君!”金吾凤最先发现江景昀,浑圆的眼珠里陡然间迸发出惊人的光亮,脑袋上那类似于萝卜叶的羽毛也跟着晃动,大有白日放歌纵酒的气势,扑哧扑哧地跑向江景昀,最后嫌慢了甚至还扑腾着翅膀飞到他身边。
陈无计:“……这小萝卜还真会飞。”
谢谙:“……火鸭?还是火鸡来着?”
金吾凤:“……”
不想跟傻子说话。
“二位好啊。”有旁人在,陈无计也不能放任自己的仪态不管。
于是,他昂首挺胸,艰难地挪着步子,尽量使自己的腿不要抖。踩着比姑娘家踩的碎步还要步,慢慢吞吞地挪到二人面前。
“你这腿是被人打断了再接上吗?”谢谙发挥不懂就问的精神,“还是你被他们气出癫痫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陈无计面带微笑地看着谢谙,“安平王还请慎言。”
“陈药师在村里可有发现?”谢谙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转移话题,可谁知这句又踩到了陈无计的痛脚,此前人家都说了被村民绑着灌药之后不能动弹,现在又来问他有什么发现。
陈无计面色黑了红红了黑,面无表情道:“王爷若是不知道怎么说话就找个会说话的人来。”
这个傻子怎么专挑人的伤口戳?要不是江景昀在边上,他早就开骂了。
“是金吾凤带你往这边走的?”会说话的总算开口了,他踢了踢扒拉着衣摆不肯松开的金吾凤,问道。
“是啊。”陈无计登时松了口气,不得不感慨会说话就是会说话,一问就能问到点子上,不会戳人伤疤。
“刚刚来时看见许多村民穿着喜服聚在祭台上,看模样似要成亲。后来又不知怎么,祭台上的一个大绣球炸了,那些人又赶忙散开了,个个吓得面色苍白往家赶,蹦得跟僵尸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一路畅通无阻走过来。
“那些人胆子也真小,一个绣球爆炸而已。”
“不对!”谢谙突兀地打断陈无计的话,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景昀,“二哥哥,刚刚……”
“不是我。”江景昀看了眼谢谙,接过他的未尽之言,沉声道,“我并未破这阵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亲妈今天又偷懒了,没有小剧场,不过可以免费手收看火鸭喷火。
金吾凤:……(不间断喷火中)
谢谙:还可以问隔壁剧组借火鸟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