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昀不语,任由他一个人说去。
“堂堂玄虎营主帅,怎么这么不禁打呢”
“你不是跟我那好父亲保证定要把我捉拿归案么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怎么捉我呢”
“江景昀”
“要不这样吧,我数十个数,你要是在十个数内站了起来,我就让你三招。
“一、二、.......”谢谙顿了顿,眸光微沉,数字也一直停留在“九",没有再往下数。
他又道:“江景昀,你个老东西,花样还挺多的,差不多行了啊。”
江景昀此时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谢谙说什么,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心里无端升起一股躁意,恨不得跳起来把这傻子给狠狠揍一顿消消气。
只可惜是有心无力。
江景昀感受到自己愈发薄弱的呼吸,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丝丝地消散,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在深渊中不断掉落,神智愈发昏沉。
可他心里仍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带领着他仅存的意志披荆斩棘,冲破重重束缚。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见谢谙正抱着自己喃喃自语,他不及多想,凝聚灵力催动着捆仙索。
江景昀猛地拔出藏在身后的霜雪,径直刺向谢谙的胸口。
待霜雪出鞘的那一刻,天幕上陡然炸开一束紫色的焰火。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数以千计的士兵。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森森寒光,雪亮的刀锋刻画着一张张刚毅的面容。
符咒的光芒与灵武的灵光穿梭在鬼力士间,宛若大年三十夜里接春的烟花爆竹,好不热闹。
“江、景、昀。”谢谙吃痛地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看着江景昀,“你骗我。我他妈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啊!”
江景昀眼睫轻颤,沉吟半晌,轻声道:“谢谙。”
谢谙眸子微亮,直直地看着他,好似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可是江景昀说完这两个字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仿佛就只是为了唤他一声。
谢谙眸子里划过一丝不自觉的失落。他嗤嗤一笑,说出的话里夹杂着些许委屈。
“果真是骗我的。明明是来杀我的,还说不是。现在又来装死骗我。江景昀,你为什么总是骗我呢?我他妈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骗的!”
江景昀不语,别过头。
“江景昀,你他妈就只会骗我!”
江景昀只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死死着他的咽喉,掐得他喉咙生疼,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如今一个字音也蹦不出来。
“王爷!”
前方传来副将的呼唤,江景昀敛去心头的杂绪,提起霜雪,极力稳住身形,颤颤巍巍地往前走去。
失去了控制的鬼力士犹如疯狗般,逮到人就咬。
江景昀斩杀了几个鬼力士后,愈发觉得四肢无力,双腿发软,霜雪垂直插.入地面,借着它的支撑单膝跪在地,目光死死盯着一处。
“王爷!”副将杀红了眼,头盔都不知掉哪了。他看着江景昀,一脚踹开眼前的鬼力士,大步跑到江景昀身边,跪在他身前,哆哆嗦嗦地喊了声。
“顾……行止……”江景昀话里透着浓浓的倦意,“人呢?可抓着了?”
副将闻言,愤愤道:“那小子太狡猾了!之前明明跟安平侯约好在观音林的南边碰面要与咱们交手。可他人根本没来,来的不系舟门徒也是魇术幻化而成的。”
“王爷,安平侯这次是不是被骗了?”副将小声问道,“虽说此次安平侯以自己为诱饵钓顾行止上钩。可顾行止根本就没来,又或者是……”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