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迷迷糊糊间,江景昀试着凝聚灵力,屡试屡败,屡败屡试,好在总算成功了。
一道耀眼的银光划过天际,破风声簌簌作响,原本猖狂的蛛丝宛若遇到强龙的地头蛇,悻悻地缩了回去,连带着空中那只手掌也随之收敛了不少。
江景昀一口气都还没能喘匀,忽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人粗鲁地拎了起来,紧接着,身上落下密如骤雨的疼痛。
“你明明有本事能对付这古怪的东西,为什么一开始不召出你的霜雪?为什么要等我们变成这副样子才召来?”打江景昀的是几个体格颇壮的青年,说话的却是一位中年妇人。
妇人头上裹着的淡黄色绣花抹额已经被血水染得通红,眼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稍黄的头发掉了一半,露在外面的头皮被倒掀过来,血淋淋的。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妇人泪眼婆娑地指着江景昀,怒道,“就是刚刚在你眼前死了的那个,她才十四啊!就因为你的自私冷漠葬送了性命!”
说到这,妇人抬手给了江景昀两巴掌,并往他身上啐了口唾沫,继续骂道:“你就是个无情无义,冷血薄情的畜生!你就是要我们死绝了才高兴。这样你就可以借着安王的风高枕无忧一辈子!真是想得美!”
江景昀被她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然而此刻的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谢谙的音容笑貌。
是那个笑嘻嘻哄他喝药的谢谙,是那个不厌其烦给他讲笑话的谢谙,也是那个大冷天独自走上好长一段路,只为接他散学的谢谙。
思及此,江景昀心头弥漫着浓郁的苦涩。在鹿鸣山的时候,在谢谙提出为对方活下去的时候,他是真的心动了。
谢谙那温暖的怀抱,能融化他所有的冰霜。他当时便想着就自私一次,为谢谙好好活下去。百年以后再去跟那些惨死的将士们磕头谢罪,即便阎王爷判他永世不得轮回,他都心甘情愿。
他只想好好陪谢谙走完这一生。
到底是他贪心了。
妇人道:“如今我唯一的女儿也死了,生活早也没了指望,左右不过一死罢了。不过,即便我死了,我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语罢,妇人作势欲再给江景昀几个耳光,岂料原本消停的古怪蛛丝又一次席卷而来,劲头比之前还要凶猛几分。
众人一看傻了眼,直愣愣地杵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有几个率先回过神,尖叫着逃跑的人,还没跑出十步便彻底没了声。
蛛丝非常享受大家对自己的惧怕,速度又快了几倍。
电光石火间,那几个拎着江景昀的年轻人想也没想,把江景昀高高举起,抬至头顶,打着要死也是江景昀先死的念头。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眼瞧着那些蛛丝在离江景昀咫尺之遥的距离突然收了回去,活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不住往后退。
几个青年又惊又喜,扛着江景昀往蛛丝活动的地方跑去,果不其然,蛛丝又触电般的往后躲避。
众人见状,喜不自胜,纷纷跑上前伸手拖着江景昀。
“我们这么多人,他一个人怎么挡得住?”有人几次伸手想要拉着江景昀,奈何都被人给挤了出去,几次无果后,不甘心地说道。
“是啊是啊。”另一人附和道,“总不能我们死,你们活吧?”
“就是就是!”
“一直都是你们几个扛着,难不成你们就想着自己活命,不管别人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也不知道谁提出了一个极为荒唐却也获得大家一致认同的结果:那就是把江景昀的血抹在身上。
之前捅伤江景昀的那个男孩乖巧地递过刀,笑盈盈道:“各位叔伯要是觉得这刀不快的话,我就再去找几把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