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搓了搓手:“我再挖条,可能我力气大了?你们也知道,我是杀猪的,拿杀猪的力气抓这条鱼的。”
沈卓也摇了下头:“再观察下,有可能是它迟钝吧。”容五都被他说乐了:“也对,它都看不见嘛。”这条鱼有两个小眼睛,可惜被它的眼皮给盖着,从外面看就感觉跟人闭着眼睛似的,看着也挺渗人的。
容五在一边不停的搓胳膊,沈卓看了她一眼:“你冷吗?”他说着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穿上吧。”
容五穿着他的外套明显大一圈,挽了挽长一截的袖子朝他笑道:“暖和,谢谢!”
张屠夫一边挖一边看他们俩,直言道:“你们俩是一对吧?看着面相有夫妻相!”
沈卓闻言看了容五一眼,容五长的好看,跟容先生长的很像,他们两个人都是好相貌,可沈卓想着容先生不敢高攀,他咳了声转移了视线,容五脸上也一红:“张哥,我们不是。”
张屠夫黑脸一笑:“先谈着,早晚的事。”
他也是个八婆的嘴。沈卓在容五闹之前解释道:“张哥,我们就是同事,我还是她的员工呢。她是我老板呢。”容家的大小姐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沈卓朝容五眨了下眼。
张屠夫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姑娘还是这么有来头,啧啧了声:“哎呦,女娃子不简单啊。”
容五现在也知道自己越解释,张屠夫会越误解,于是也只好不说了,她专心去看鱼了,这一看哎了声:“沈卓,快看,鱼动了!”
几个人忙去看,只见那鱼果然缓慢的动了下,两根黑胡须先动的,然后头动了下,再接着尾巴也贴着桶缓慢的游动起来。
既然鱼是活的,那就好了,张屠夫道:“一条就够了吗?不用我多挖几条,那村里还有好几个人病着呢?”
沈卓笑着摇了下头:“不用了张哥,我就需要一条就可以了,这种鱼最好不要多养,死在家中是比较晦气的。”
张屠夫听他这么说点头:“好,那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看沈卓回头看那座山,张屠夫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断裂的地方奇怪啊?”
沈卓点头:“是啊,好好的山脉,怎么就断了呢?”
张屠夫把大手摸了下脑袋道:“这个什么原因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你们可千万别去哪儿啊! ”
容五好奇的笑道:“为什么呢?”
张屠夫道:“危险呗!那个地方叫龙头山。我也是听我们这村里的老人说的,这个地方人不得过去,就是说不得瞒着龙头过,你要么绕过去,要么就别去,那地方邪性的很。从前的时候,他们有胆子大的猎户去打猎,追着狍子到这个地方,狍子一跃从缺口处不见了,那猎人因为追急眼了,也跑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这个地方,老人又说这里叫断头山。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怕死的话就去吧。”
张屠夫讲故事很精彩,跟传奇一样,沈卓跟容五听的笑:“原来是这样啊。”张屠夫看他们两个也笑了:“都是老一辈的传说,不当真。”
几个人说着脚下并没有停,很快就到了张叔家,而张老爹把沈卓嘱咐他去要的东西也都凑齐了,
红纸、线香、以及百家灶灰,其中包括那几个生病的人家的灶地灰,张老爹虽然都给弄齐了,但是也很好奇:“小先生,你要的这些东西确定行吗?”
沈卓先把张老爹弄来的锅底灰每一包都取了一些放在一个碗中,听张老爹这么问笑道:“张大爷,只要你要来的这些灰没有问题就没事。”张老爹一拍胸脯:“那当然是没有问题了。我一家一家的去要的,生病的那几户我亲自动手刮得锅底灰。跟你说幸亏我们这还没有拆迁,这要是拆迁了,谁家还有有个大锅台啊。”
还是张大爷看的开,沈卓朝他笑道:“谢谢大爷,这就可以了。我再让张哥熬一点儿米粥,张哥,你用大米跟黑豆熬成粥,多放一点儿水。”
张哥哦了声:“好,我这就去熬。”张大爷在旁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讲究法?”
沈卓笑道:“大爷,民间常说五谷有辟邪的说法,我让张哥熬的汤就是药汤,而我让您帮我去请来的百家灰,又叫锅底灰,是我们老百姓家里最常见也最具有烟火气的东西,老人常说这是灶神赐下来的福,有辟邪治百毒的功效。”
看张大爷连连点头的样子,容五接着沈卓的话道:“大爷,其实百家灰,又叫百草霜,灶突墨,它也是中医中的一味中药,治疗腹泻最为管用。我说的对吧?”
沈卓跟她点头:“容老师果然是见多识广。宋代《圣惠方》中记载:治血痢,不问远近,黄连一两、灶突墨二两,木香半两,捣细为散,每于饭前,粥引调下二钱。”
他把名医的药房说了,果然张叔跟张大爷放心里,脸上都笑道:“没想到小先生你还会医术!”他以为他在卫生所说的那些话是骗人的呢。
沈卓笑笑:“我就会这些了。”
他越是谦虚,这张大爷就越相信,让沈卓放开了手干:“你还缺什么,尽管说。”
沈卓也没有客气:“大爷,您家里有香案吗?没有的话,桌子也行,我要点香。”
张大爷给他搬出桌子来,擦干净,张妻给张屠夫指香炉的位置,终于这些东西就全都凑齐了,这时候村主任跟卫生所的那个大夫也来了,大夫看他点起了香炉皱了下眉,他把一包药放桌上:“这是你要的木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