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会儿,长相逐渐开始变化。

黑色的发丝逐渐泛白、眼尾的皱纹逐渐增加……

他一点一点的变老,神态举止却没有丝毫变化,最终变成了司怀熟悉的模样。

是师兄。

司怀还是有些恍惚,他很久没有见到这张脸了。

一年来,第一次梦见。

“老东西。”

“臭小子。”

司怀盯着这张脸好了好一会儿,慢慢走上前。

他走到男人身旁,低头看着祖师爷的牌位,缓缓说:“道天观现在很出名,祖师爷的香客遍布全国,还有好多阴魂,晚上也会悄悄咪咪地来上香……”

“我知道,”张钦洲抬手,掐住司怀的脸,“臭小子,你做的很好。”

司怀瞥了他一眼:“废话,我知道我做的很好。”

“道天观在你手里那么多年,连个忠实香客都没有。。”

“……”

张钦洲沉默片刻,眉毛一挑:“哪里没有!”

“我当年接单的那些人,不都是咱们祖师爷的香客们?”

司怀:“他们连祖师爷叫什么都不知道。”

张钦洲:“他们那是忠实的不明显。”

司怀:“四舍五入就不是香客。”

张钦洲:“……”

怼完了,司怀呼出一口气,隐藏在心底的埋怨不满消失不见。

果然还是要发泄出来,哪怕是在梦里。

不知这个梦什么时候会结束,司怀抓紧时间继续说:“老司那人思想是有点问题,老顽固,但人还是不错的……哦对了,我还结婚了,叫陆修之,是个大和尚。”

说着,他顿了顿,狐疑地看向张钦洲:“我记得你以前老是去找一个大和尚,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搞异地恋啊?”

张钦洲眼皮狂跳:“我和寂无——”

司怀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陆修之又帅又有钱,还是个极阴之体,说起来咱们道观能发展到今天,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司怀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期间,张钦洲每一次插话,都被司怀打断,不让他说话。

哪怕司怀问了个问题,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紧接着又会自言自语下去。

张钦洲静静看着司怀眉眼分明的侧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等司怀把所有话都说完,他才低声道:“臭小子,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

“发生了太多事情,和我预期的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