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威尔问道。
赵艾可点了点头:“你们应该记得《盗窃,从畸零者的口袋》里写到的数据上传。那不是全貌,还有后续。被上传的内容不是个人信息,而是实验结果。”
“你是说,西科系统在利用最低赛博格保障法案的采购合同做实验?”楚恪重复道。他不太相信。西科系统一直在雇佣完成服役的SYM-1型赛博格作为职业被试,犯不着做这种事。
“他们能雇佣多少人?50人被试0例阳性和10000人被试0例阳性的置信度是一样的吗?”赵艾可说,“赛博格机体关乎移植者后半生的生活质量,实验样本不够大,结论什么都说明不了。”
“……仅仅是为了研发实验?”威尔低声道,他沉默半晌,抬起头来,“不太对,西科系统没有理由仅仅为此就甘愿冒犯罪的风险。”
“‘犯罪的风险’?”赵艾可一挑眉:“一个双边合同,为什么人们总是只看到乙方呢?”
威尔一怔,楚恪皱眉道:“这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
“是吗?从哪个角度看?道德、伦理,还是程序正义?”赵艾可说,“这只是一个双盲实验。你认为通过伤害少数人的行为使大多数人获益是正确的吗?”
“取决于伤害、获益、少数和多数的定义。”威尔说,他摇了摇头,“你不能这么宽泛地提问。危地马拉梅毒试验和流感疫苗三期实验都符合你的问题,但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事件。”
赵艾可说:“那界限应该在哪里呢?什么程度的伤害是可以接受的?多大比例的少数,或者说多少概率的伤害,能够被合理化?”
她注视着威尔:“你是SYM-1型赛博格,你应该知道。最低赛博格保障法案下的手术只是救命手段,只在你们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使用。手术是别无选择的选择。既然如此,手术中降低的成功率是不是更小的伤害?是否应该被用于交换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