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楚恪正沿着北侧海岸走在白令岛的西面。他已经连续行走了好几个小时,楚恪的右肩很疼,脚很酸,后背几乎麻木了。他感觉自己有些发烧,疲劳和寒冷导致的晕眩久久不去,风几乎要把他从地上刮走。
他继续独自行走着。
午夜时分,楚恪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那座村庄:在海岸的反方向,一座几十米高的小山上。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白令岛上原有的聚居区,也不知道赵艾可是否在那里,但那都不重要。楚恪看到了光,而光意味着电,电意味着——希望。
楚恪维持着此前的步伐向山上走去。他走不了更快了。要是在如此靠近希望的时候被地面绊倒,他会痛恨自己的。随着距离缩短,楚恪渐渐发现了村庄奇异之处:那光芒并不是错落有致的,相反似乎遵从着某种刻板的规律。实际上,它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村庄,更像是一处大规模的厂房。
这样很好。楚恪想。现代化的厂房比战前的村庄更可能有赛博格的充电设施。
上山后楚恪才发现那座厂房的规模比他想象的更大。山上是一片弧度不大的平原,覆盖着冰雪,而厂房就占据了这片平原的大部分面积,看起来有近万平方米。楚恪走到门前,试探性地推了推,果然打不开。他转而抬头看向门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楚恪不确定这里是怎么回事,但他有种回到文明社会的感觉。
楚恪重新打开了终端。从海参崴出发后终端一直没有信号,此处也是如此,但显示有本地的虚拟投影可以连接。楚恪连接上去后看到了一个密码盘和一个门铃。破解密码不是他擅长的领域,楚恪皱了皱眉,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
光明从门中喷涌而出,席卷而来,酷烈而毫不容情。有那么一会儿,楚恪什么都看不见。直到那双眼处的刺痛渐渐消失,他才见到此处的全貌:
近万平方米的空间里,机械排列有致,将空间分割成行。仔细去看,那些机械是一架架同规格的机柜。柜内两米高的空间被19英寸机架纵向分割成规则的方形区域,机架上整齐排列着刀锋服务器。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服务器集群,它用规模向楚恪宣告着自己的意义。
风扇低沉地回响着,将机械产出的热量送向室外。室内比室外暖和很多,楚恪感觉自己冻僵的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这不完全是件好事,因为这个过程很疼。非常疼。楚恪忽略了这种疼痛,举步穿梭于如云的机柜中,寻找着赛博格充电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