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便收拾了包袱从狗东西安排的地方搬出,重新住回我昔日的居所——明心崖。
第9章
时隔数年,明心崖的一切纹丝未变,我摸着与记忆里一般无二的门扉,脸上不觉便带了一丝笑意,不枉我卑躬屈膝,苟合取容。
自我被逐出内门起,我名下的明心崖便被闲置不用,内门七百二十一峰,明心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边缘小峰,其余内门弟子瞧不上,也嫌它偏僻荒芜,更嫌它旧主恶名,故而一直明心崖一直处于无主状态,我也知晓这点才动了心思向狗东西讨要居住权。
我费尽心机要来明心崖的主权自有缘由,名义上是念旧,实际上是因为我从书的提示里发现明心崖里暗藏玄机——
蓦地,我眼神一厉,警觉道:“谁!?”
屋内有人。
是谁?
他会不会捷足先登,抢了我的机缘?
我一念未尽一念又起,无不担忧我的前途,越想越急,越想越气,我虽心火澎湃,身体却崩得紧紧,时刻准备着逃跑。
“是我。”
我种种算计,在听见屋内那人声音后皆成了空。
那个人居然会是温衡。
无极宗,大师兄。
温衡。
我没料到,多年以后,这种时候,我会在我的居所,见到温衡。
那么多年啊,我多少次想见他,一次次要寻他……没想到居然在我已经放弃的时候,如此这般的轻而易举地见到他。
温衡从屋内款款而出,七年未见,他愈发温雅端方,神采英拔,一身首席大弟子的弟子服一丝不苟,随着步履上下翩跹,自有一番风度。
他看着我,目光柔和,温声道:“你回来了,乐生。”语气不似疑问,倒似肯定。细尝之下还有几分失而复得的欣喜,我暗哂,温衡不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柔多情,和谁讲话都跟哄情人似的。
我心中心思百转,疑虑万千,到底还是抿了抿唇,喊他:“大师兄。”
如今,我再见他,只余防备。
再无其他。
我想不通他为何会出现在我房内,若是追忆往昔,他应该去的是清心崖,若说他是无意闯入,以温衡为人更是不可能,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实在不耐再虚与委蛇,反正我从来猜不中他的心思,便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问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
温衡眼神微暗,“我是来找你的。”他顿了顿,似在斟酌,过了半晌,我的耐心已经触底,他才道:“听说你和戚皓轩走得很近?他不是易于之辈,你……莫被欺了。”
我觉得好笑,温衡啊温衡,你原来竟是如此天真,难道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们一样随心所欲,处处顺遂?我若不讨好那狗东西,我又如何从泥潭里翻身,现在又如何站着站在这明心崖上听你说这些个废话?
更何况,这么多年你都视我为无物。
事到如今,你又来假好心什么?
人人都说大师兄是君子是好人、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好人,眼睁睁看着我被诬陷,被废修为,被打为杂役弟子,被人欺辱……这么多年,倘若他能念及一丝旧情,为我说过半句好话,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第10章
人人都说大师兄是君子是好人、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好人,眼睁睁看着我被诬陷,被废修为,被打为杂役弟子,被人欺辱……这么多年,倘若他能念及一丝旧情,为我说过半句好话,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但我也知,我落入如今这般地步其实又与他有何干系,我如今所遭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我的咎由自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