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是不信我。
从一开始就是。
“谨遵师兄教诲,多谢师兄挂怜。”
我公事公办的回他。
倘若我早些醒悟这个道理,又何必一次次去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好在,如今也不算晚。
温衡碰了个软钉子,好脾气的笑了笑,同当年每次我闯了祸嘴硬又不肯认错时露出的笑一般无二,“何必如此见外,”他道。
“既然你已回内门,往后诸事都可来寻我,我自会护你周全。”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师弟,师兄会护着你。’
这种话,听过也就罢了,若是当了真,自取其辱的只会是自己,相同的错,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是,多谢,大师兄。”
我不知温衡为何深夜仍在我的居所。也不知为何温衡会在我毕恭毕敬的应和下变了脸色。我从来猜不到他的心思,毕竟我直到亲耳所听,我才知晓温衡是如何看我的。
在他心底,我只不过是个劣迹斑斑的小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同我一般计较?
直到他离去,我也没问及他深夜来此的原因。
*
‘大师兄好心带你回宗门,你却恩将仇报连累大师兄不说,如今还有脸来找大师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大师兄是你能肖想的?想爬大师兄的床,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你配吗?’
‘就是,做了错事不知悔改,还妄图勾引大师兄,你以为大师兄会看上你这种烂货?你娘是婊子,生的儿子也是爬床货。’
我娘不是婊子……
‘呸!不要脸。’
‘贱骨头就是贱骨头,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哈哈哈,可不是。’
‘他从小就惯会偷鸡摸狗,哪怕入了仙门手脚也没干净过,我们得仔细小心别被他偷了什么。’
我没有偷……
那些人的脸上有讥诮有嘲讽,有不屑,有轻视……恶毒的话语疾风骤雨般扑向我,我无处可躲,避无可避。
渐渐的,那些人如浓雾散去,我看见一缕光芒,如蒙大赦,逃似的奔向光点,光明中心一人长身鹤立,是温衡。
‘师兄——’我喜不自胜,向他奔去,‘你来见我啦?’
你终于来了。
我……
温衡冷冷道: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