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护着樊醒的脑袋,几乎用整个身体保护樊醒。后背撞在石头上,剧痛令他有数秒钟失去了意识。
有人抓住樊醒的脚,把他从余洲怀里拉出来。
“久久……”余洲伸手想挽留,但他实在太痛了。
把樊醒倒拎起来的人是阿尔嘉。
“鸟笼”里的土地已经完全被蔷薇根须占据,所有根须在土壤之下连成一片,大地中不断有藤蔓破土而出,加入阿尔嘉身后的浩荡队伍。
阿尔嘉仿佛坐在绿色巨人的肩膀上。他松手,藤蔓立刻接住了落下的樊醒。
紧接着,藤蔓把樊醒甩出了飞星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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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干:鱼家好害怕!变不出来!
樊醒:……鱼家???
鱼干:你说“人家”,那我是鱼,我只能说“鱼家”。
(因为笑话太冷,余洲瘫在地上更加起不来了……)
第19章 蔷薇汤(11)
肋骨和手肘的伤痛得余洲几乎无法呼吸。他看见小小的樊醒睁大了眼睛,手微微张开,像是有话未说完。
余洲的掌心撑在酒壶碎片上,鲜血淋漓。他并不觉得痛,只是在跃出飞星崖的时候,剧烈的风从下而上,几乎要把他吹得腾空而起。
在跃出去的瞬间,他抓住樊醒,抱在怀里。
就像他在寒冷的冬天,在彻夜的阴雨中抱紧久久。
飞星崖底那潭平静的湖水被砸破了。
湖很深,似乎比雾角镇的海还要深,怎么都沉不到底。
湖底满是白骨。
历险者从飞星崖跳下,落入湖底。这种高度和砸入水中的冲击力,能令人立即毙命。湖底也有藤蔓,被青苔覆盖,透出诡异的浓郁绿色。藤蔓捆缚着粼粼白骨,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水底坟场。
在落入湖水之前,余洲知道自己先落到了鱼干的脊背。
黑色的大鱼骨骼在湖面盘旋,余洲没有抓稳鱼干的骨头,滑落时还被鱼干的鱼鳍挡了一挡,最后和樊醒一起落进湖里。
这个关键的缓冲,让他一时间还没有死。
他可以在水中呼吸,但受伤的肋骨痛得他不断喘息,水灌进了肺部。窒息的感觉再次复苏,怀中空空,樊醒不见了。
余洲落在骨头的小山上,藤蔓被惊醒一般在骨山上蠕动,细小的藤蔓从缝隙中钻出来,爬上余洲的双足。
他奋力挣扎,湖面就在头顶,隐隐透出光线。可即便他能呼吸,身上太痛,他无法摆脱藤蔓。
藤蔓不断爬高,从小腿往上,如同人的手掌,暧昧却不容违抗,紧紧束缚余洲。腹部和胸口被裹住,余洲的呼吸愈发困难,缠上脖子的藤蔓死死掐着他。
余洲的求生意志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点,他踩在骨山上,与把他往下拉的藤蔓顽抗。
有人从他身后伸出了手。
藤蔓上长满尖刺,那人紧抓藤蔓,被划破的皮肤渗透出血来。血散在水里,只一瞬间,所有藤蔓剧烈一抖,全数缩入骨山。
那只布满伤口的手拖着余洲胳膊把他拉起。余洲还处在挣扎状态,手肘乱挥,狠狠打在那人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