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沁凉的夜, 以及一轮孤高地挂在天?空的冷月。
月牙惨惨地照射进来,高冷而又?傲慢。仿佛丝毫没有?情?感,一味地铺设这苍白的月光, 有?气无力地照着?大地。
明天?真的该催一催供暖公司了。
因?为最近停气检修, 所以柯米尔家里?变得格外冷冽。
天?还没有?到京都最冷的日子, 但是街道上的树叶早已泛黄, 打折卷, 被吹落到地面,让环卫工扫起。
如果?没有?算错, 明天?, 陆承乾应该走了。
他们到底还是没能?如愿, 一方面是养父这边没有?时间——他到了年底,自己那个小店也忙得太厉害, 陆承乾提着?礼物来了两次, 然后, 都刚好错过。
等养父这边忙完了,陆承乾那边又?开始忙, 星外过年和星内一样,在十一月底到十二月之前, 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多囤积年货,也是虫星上每一轮大商品售卖的时候。
陆承乾明天?要登舰船, 柯米尔想想, 就不打扰他了,干脆同他说, 养父一直没有?时间,等陆承乾回到了星内再说。
只?是不知道,这次一去, 又?需要多少?时间。
星内、星外的网络不同,需要特殊的星际网,二者中转,颇要费一番周折。
光是办理专线的费用,就是一大笔,快要吞掉了一个平常家庭小半年的收入。
柯米尔早早办好,也给了陆承乾,他也从陆承乾那收到了个同样的,然后,两位拿着?彼此交换好的信物,默然无语。
柯米尔知道,那个东西在床边柜子的角落里?,反正现在他还能?见陆承乾,也就放着?在那里?。
柯米尔轻轻倚在后面,感受到寒冷的温度,确实在不断地入侵着?他的身体,使他感觉非常难耐。
但其实,更使他心冷的是做了的噩梦。
门被忽然敲响。
走进来的是柯米尔的养父,养父穿着?厚厚的睡衣,手里?还提着?小夜灯。
养父不喜欢开满屋的灯,他起夜就会带上一盏夜灯。
他把橘子梗的夜灯放在床上,他也同样坐下,用手揽住柯米尔,道:“又?做噩梦了?”
“嗯,”柯米尔含糊地嗯了声,他把头歪下来,整个地枕在了养父的大腿上。
“叔叔,我又?梦见了雄父。”
养父理顺着?柯米尔的头发,柯米尔最近半个月一直在休假,也就偶尔会应当地一些?学校、高中,军校的邀请,去做一些?讲解,所以他的头发很快变长。
“你雄父啊,他打你了?”
柯米尔摇摇头,他把脸埋进了养父的腿上,他说:“他看?起来很强势。”
柯米尔一直讨厌强势的雄虫,但是,绝大部分?雄性,不只?是强势,还自以为是,他们就像他的雄父一样,很惹虫讨厌。
“那是你还太小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雄虫啊,只?有?面对雄性的时候,才会把他们的头颅低下来,没有?雄虫愿意在雌虫面前低头。”养父安抚着?柯米尔。
他说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实际上也有?订了一门亲事,只?是那家雄虫的雌父,不满意像他身份这么低的,认为他不配做雌君,索性就放出消息,说养父在外面和别的雄虫乱搞。
“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他们才不会站出来呢,而且也只?会躲在雌性背后,嚼红利。”养父缓缓地对柯米尔说。
“不要太相信他们,我宁可你只?把他们看?作是生育必须要用的机器,也不愿意你被他们伤害。而且,都过去了。柯米尔。”
养父声音低柔地对柯米尔说。他的声音很温柔,是小时候哄睡柯米尔时那种别样的温柔。这在柯米尔成?年以后,就很少?见到了。
柯米尔打了个哈欠,他掀起被子,又?给他们捞上来,紧紧地盖住了自己。
养父收养柯米尔,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