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要被沈凡气死了,白天刚被拐骗过一回,他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沈凡是一点没听进去,罗鸿远随便一说,又要跟着人跑了。
就沈凡这酒量,罗鸿远都不用下药,灌两杯酒就可以让沈凡不省人事,任由他施为。
他已经如此恼火,偏偏沈凡还在后面火上浇油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去?”
“那你去吧!”谢云澜甩开沈凡的手,他怒道,“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不管你了!”
沈凡莫名的看着他,不明白谢云澜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他在听话的离开还是不听话的留下中思索片刻,难得的选到了正确答案。
“我不去了。”沈凡说。
谢云澜沉着脸色,不说话。
沈凡想了想,又去拽住了谢云澜的手,以表他不去的决心。
谢云澜看着那只轻轻拉住他的手,像是犯错的小猫讨好的向人伸出爪子。沈凡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气到他毫无理智,但是乖巧的时候又显得很乖巧,让人不自觉的心软。
二人在夜风中站了片刻,谢云澜终究是软化了态度。
“以后不许跟人瞎跑,”他强调道,“尤其是罗鸿远,不许跟他独处!”
沈凡其实连罗鸿远的名字都没记住,不知道谢云澜在说谁,但他还是听话的点头。
谢云澜这才算是气消,他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刚才一时生气拉着沈凡就离开了临江楼,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更不知道太守府在哪。
不过倒也不是一定要住在太守府,谢云澜在街边找了家客栈,敲开门,多加了点钱,让伙计为他们开了间房。
只开了一间,谢云澜看似没醉,但其实也喝了不少,虽然大体还算清醒,但在处理一些问题时,却跟平常不太一样。
比如罗鸿远一事,罗鸿远没追上来,沈凡也说了不去,但他意识里总有种稍不注意沈凡就会被拐跑的担忧,便干脆把人放到身边看着。
两人同榻而眠,谢云澜是真的乏了,这一天他来回奔波,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所以沾上枕头便着,也没想到给沈凡找个枕头抱着。
沈凡没去吵他,克制了一下本能,尝试着在什么都不抱的情况下入睡。
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谢云澜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跟沈凡抱在一起,衣衫不整。
谢云澜一动不敢动。
他飞快回忆了一下昨夜,确认自己酒后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沈凡为什么在他怀里也很好理解,无非是又把他当成抱枕了。
唯一不能理解的地方是为什么他也抱住了沈凡,他半夜里好像迷迷糊糊的醒过一次,见到沈凡抱着自己,便自然而然的回抱了对方。
自然到让他清醒后觉得诡异,人在半梦半醒时的举动往往是最真实的,而他最真实的举动不是像平常那样避之不及的让沈凡挪开,而是回抱对方。
也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还是因为这个难解的问题,谢云澜感觉有些头疼,但在弄明白原因前,当务之急是,不要让沈凡发现。
他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收回自己的手,刚刚收回一只,正要去收那被沈凡压在下面的另一只时,突然听到有人拍了拍门,“砰砰”的,边拍边喊:“谢大人在吗?”
这么大的动静,沈凡被惊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从自己身下抽开。
“我去开门。”谢云澜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心虚的不敢去看沈凡。
其实他完全不必如此,沈凡压根没注意那到底是什么,他听到谢云澜要去开门,便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谢云澜随便披了件衣服,他面色不善,大早上的敲什么敲,他打开门,见来的是一名太守府的差役,正准备呵斥,就听这差役急道:“谢大人,不好了,死人了!”
谢云澜皱了皱眉,示意这差役说清楚:“什么人死了?”
“就是您昨天抓的犯人,那个叫何柱的!”差役道。
何柱?难道是自己昨天下手太重了?谢云澜觉得有点不对,他下手是有分寸的,何柱看起来是被揍得很惨,但不该危及到性命。
“我知道了,稍后我去监牢看看。”谢云澜准备先把这差役打发走,他要洗漱一下。
差役却道:“不是死在监牢,是死在河神庙旁的码头,沧江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