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涨满的口袋骤地灌进风,让他猝不及防。
晏时清转为捧着祁九,强迫他抬头,要求祁九与自己对视,殷切地、犹豫地问:
“.....你会等我吗?”
祁九能在晏时清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他沉溺在深棕色的湖里,在呼吸被剥夺前回应:
“会的。”
他们手牵着手回家,接吻,拥抱,做.爱。
像第一天来到这个家一样,做满每个区域。
这好像成了一种古怪的仪式,祁九在氤氲视野中,摹刻晏时清的眉眼。
他的掌心掠过晏时清的鬓角,攀过耳骨,逐渐向后,最后落在腺体。
他感受着滚烫,有些庆幸对方这次没有再问自己有没有生气。
这一晚实在是太累,祁九再睡醒时,晏时清已经不在了。
身体上全是赤裸的痕迹,但祁九早没了第一次的羞耻劲,捏着手机挨个把社交软件都戳了一遍,最后才拨通周青先的电话。
很久都没人接,等待的声音被无限拉长,直到快要挂断才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周青先是才陪完酒回来,他原本是云昭娱乐的大少爷,虎落平阳被犬欺,昨晚上陪几个投资人喝酒喝到被送进医院。
他感觉头要从太阳穴处裂开,勉强看清了来电人写了个九,强撑起精神同他讲话:“什么事?”
祁九是有很多慰问的话想说,但是被周青先这么不咸不淡的态度一激,便什么都想不起了。
他把脑袋埋进被子,声音瓮瓮的:“你和晏晏什么时候出国呀?走之前要不要来我们这玩,我俩都好久没见了。”
电话那头没带太多犹豫,对方轻而易举地拒绝了:“不了,后面还有几个局,太累了。”
祁九想找点其他亲和一点的说辞,但所有念头都被周青先最后那三个字混淆。
“你们怎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呢。”祁九索性也自暴自弃,直接问他,“准备一起开工作室这件事。”
周青先是知道祁九会问这个问题的,他有准备更委婉的回答。
但是祁九这通电话来的不是时候,让他倦于去解释更多的理由。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吊瓶已经空了,血液顺着细细长长的输液管往上爬,周青先感觉手背酸痛了才意识到。
他伸手去按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对着苍白的天花板想了一会。
然后用最平静的语气,告诉祁九最伤人的答案:“因为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房间开了暖气,被窝里有点缺氧,祁九听到这个回答时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均匀地吸气,吐气,让房间里面二氧化碳的浓度更高了些,听到周青先在电话拖长声音接着讲。
“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就是想稍微有点起色才和你说。”
“我太半吊子了,没做过什么成就,害怕在你那儿什么雄心壮志都立下了,结果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草草收手。”
“而且这事儿不也还没成吗,我也怕丢人,等事情好起来了再告诉你呗。”
“......祁九?你在听吗?”
祁九想回答他,但是又觉得累极了。
应该是昨天做得太狠,他连回话的力气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