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婆忙点头道:“好,好得很,这两天都开始跑去观中童儿习学的地方,蹭着听课去了。”
“那孟娘子呢?她可是个闲不住的。”
“可不是嘛,那两口子都是勤快人,那孟娘子得闲便帮着我们打打下手,如今煎药、捡药这样的事,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还从秦嬷嬷那里借了本药书去读,说是多知道点,才能不出错。”
说完了阿升和孟娘子,两个人又细细说起了观中几个病人的事。
尹艾帮着严冰侍弄那些花草,严冰冲秦念西那边努努嘴道:“瞧见没,说起病人来,就那样,眼里冒光,才刚咱们进来那会儿,人还是蔫蔫的。”
尹艾微微叹了口气:“都是各人的缘法,姐姐你那会儿不是把着账本子就不撒手嘛。”
严冰噗嗤笑出来道:“你还有脸说我,是谁上了那海船,就死活不下来的?诶,不过你才刚那话,倒好像念丫头头前也跟我说过,你们俩这是,嗯,挺合适……”
尹艾脸一红,娇嗔道:“现如今和你说不成话儿了,我去厨房,专捡你不爱吃的做。”
严冰直笑出了声道:“自我这病了一场,口味也变了,那些什么野鸡蕈子汤,红烧野鸭子,一概不爱吃,你可千万别做。”
秦念西那边正和王医婆说完,听得严冰这话便对王医婆眨眨眼,提高了声音道:“王娘子,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给人治了病,却把这舌头治坏了,你往常听说过有这样的吗?”
王医婆难得见到秦念西淘气,便附和道:“那倒是没听过,就只有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奴家这学艺不精,想错了。”
秦念西一本正经道:“说来听听呗,实在不行,咱们再把把脉。”
王医婆压低声音,眼里却含着笑道:“这莫不是怀上了,只有害喜之人,才会在饮食上有如此大的转变,咱们治病的,可没那么大本事。”
尹艾率先一个幸灾乐祸地瞧着严冰笑了出来,跟着赵嬷嬷笑着嗔怪王医婆道:“姑娘淘气,你也跟着作妖……”
严冰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嘴里却不饶人:“你们这一个二个的,这院子里是呆不得了,再过阵子,怕是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我的……”
一时间屋里笑得极其欢快,外头老太妃的声音传进来:“这是说了什么笑话儿,叫我老婆子也听了高兴高兴……”
众人听得老太妃的声音,忙齐齐站起来行礼,老太妃往前几步,牵了秦念西的手坐到大案前头,环顾了一下敞轩里,笑着点头道:“今日这敞轩里漂亮得紧,是严家丫头和尹家丫头帮着插的花儿吧。”
严冰笑着上前屈膝行礼道:“老太妃,您老人家帮着评评理儿,我们帮她装饰屋子,她反倒埋怨我们不该折了那花儿。”
老太妃笑着一抬手臂,要把秦念西搂进怀里,却突然嘶地一声,又把手放了下来。
秦念西一脸讶然道:“这是怎么了?前日里还好好儿的。”
黄嬷嬷忙道:“前日,前日夜里……”看着老太妃的眼神又改口道:“开始下雨,最近日日夜里下雨白天晴,老太妃肩膀上有旧伤,不知姑娘这里可有什么法子能治一治。”
秦念西心下一片了然,必是那日夜里,自己枕在老太妃怀里睡着了,加上最近这黄梅天,寒湿上了身,引得老太妃旧伤发作了。
秦念西眼神暗了暗,又亮起来,自起身拉了王医婆过来道:“老太妃,这位王娘子,祖传一手极好的按抚手法,让她给您消解消解,定有奇效。”
王医婆忙屈膝道:“给老太妃请安,奴家素日里在观中帮忙,得姑娘指点颇多,受益匪浅。奴家这按抚之法,奇效说不上,但松懈松懈肯定是可以的。”
老太妃见眼前这王医婆落落大方,说起自家手艺颇为自信,便笑道:“我这是个老毛病了,每年总要痛上那么一阵子,今日便来试试王娘子这手艺。是这会子就能治,还是要有什么准备?”
秦念西笑着屈膝道:“老祖宗,阿念这里,各色都是齐全的,您老人家要是不嫌弃,便到素日里阿念用来艾灸的那间屋子里,歇上一会子就是了。”
说着又看了眼漏刻,接着道:“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用午膳,老祖宗要是不嫌我们吵,就在我这院里用了吧,才刚有人送了点野鸡蕈子进来,待会儿保管老祖宗神清气爽,午饭也能多用一碗。”
广南王太妃用那只不痛的手捏了捏秦念西的鼻尖道:“老祖宗瞧着,你这丫头,今日怎么带着股子游方郎中的味儿,”说着笑呵呵站起身,对秦念西道:“走吧,有劳王娘子了。”
严冰拉了尹艾屈膝道:“老太妃快去歇着,我们姐妹去厨房看看,无论如何,也得让老太妃这顿午膳多吃一碗饭。”
广南王太妃含笑道:“行,快去吧,别把我这老婆子吃撑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