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悦手指抓着水池边缘,一跃而起,他去换下湿淋淋的衣服,刚开始的几步路走得颇为怪异,调整过后就好了许多。
换衣服时,斯悦才看见自己的肩膀上的牙印,腰上青紫色的掐痕,腿上也有。
被穿透感直达胃底。
不适感令斯悦耳后出现大片的白鳞。
他穿着简单的短袖和运动裤下楼,入夏蹲在楼梯口摇着尾巴疯狂示意,想要斯悦带它去玩球。
入夏刚来时是两个多月,还是个狗崽子。
现在大了点儿。
是个大狗崽子。
斯悦蹲下狠狠rua了一把入夏的头,“我先去吃点儿东西。”
斯悦从自己放在客厅里的包中翻出实验报告,全是空白,这是李韧给他的,研究所人手一本,基本每个人一个月就能写完这么一本册子。
林姨端过来一碗海鲜大杂烩,“很鲜的。”
斯悦一边吃,一边动手写报告,“好,谢谢林姨,我妈呢?”
“夫人昨天出门去了,说是要去看朋友。”
斯悦动作微顿,应该是去看江识意他妈去了。
报告纯手写,但他们其他职员可以在手写和电子报告之间自由选择。
等当上了研究员之后,是有不写实验报告的自由的,只不过等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不强求写,研究员自己也会写,还会比其他时期写得更加完整专业。
他们对斯悦的要求很简单,能把话说清楚就行了。
不许用大白话。
斯悦一边写,一边就想到了那天三所的那些试验品。
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还有生命迹象,有些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有的则只是靠着求生本能在呼吸,反正,都离死已经不远。
哪怕这样,研究所依旧在竭力延长他们的生命,至少,人的生死应该是把握在他们手上,即使他们可能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那部分意识。
这是研究所对他们的态度,如果被送到其他地方,处理方式可能会是另外一种。每个地方对这类生物的处理条例是不同的,在这方面,所有单位在看法上并未达成一致。
斯悦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和李韧他们一起核对出还活着的实验生物本来的身份,这样的事情,不管如何,理应通知家属。
斯悦咬着笔,他想,可能,他们,也不一定想要自己家人看见自己如今这幅模样。
但人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又或许再见爱的人一面。
这很矛盾。
“在写什么?”白简从后门进来,他穿着园艺师的黑色围裙,抱着几枝天堂鸟,手里拿着一把园艺专用的剪刀,看见斯悦不专心吃饭,微微蹙了下眉。
斯悦不理他。
在白简将几枝天堂鸟插到了客厅的长颈玻璃花瓶后,斯悦还咬着他的笔头在沉思。
听见脚步声,斯悦瞥了一眼白简。
继续沉思。
白简拉开斯悦旁边的椅子,“我现在想吻你,但我的手有些脏,你介意吗?”
斯悦扭过头,“你不哄我?”
比如昨晚弄得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