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缊翘起唇角,伸手抚摸了一下尾鳍在脸上留下的痕迹,食指与大拇指慢条斯理地揉搓了两下,他柔声道:“湿的。”
唐宁:“???”
你的脸本来就是湿的!
“小宁的尾巴尖是不是疼了?”邵明缊关切道:“我帮你揉一揉。”
唐宁赶紧摇摇头,生怕邵明缊下一秒就要上来。
在一旁围观的章耘忍无可忍,他高声道:“邵明缊,你够了没?!你这种人根本不配为神,身为河神,从古至今一直存在于此处,却不能很好的教导这里的人向善,反而软弱可欺,你的不作为才是这个古镇悲剧的源头!”
这句话一经说出,一直专注望着唐宁的邵明缊终于转过头,像看跳梁小丑般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唐宁也呆呆地看了过去,不知道章耘为什么能够说出这番话,此时章耘的语气和神情,俨然是将自己放在与邵明缊平等的地位,甚至姿态更高了一些,站在批判的角度说道:“但凡你当初做了一些事情,不放任他们的欲望无穷无尽地泛滥,这个镇子都不至于变成今天这番模样!”
邵明缊静静地看着章耘,他微微勾起唇角,脸上挂着略显讥嘲的笑。
“哦?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番话?”邵明缊温和地问:“这个镇上新的守护神?”
第126章鬼镇
什么新的守护神?
睡了一觉就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懂的唐宁陷入了茫然。
他紧张地看向了章耘,希望章耘现在别说了,不仅是担心章耘的安危,在章耘说那些话时,他心里听得很是难受。
他看过河神经历的那些事情,这个河神并不是邵明缊要当的,祂也没有义务去教化这个镇上的人,虽然后面邵明缊受到了那些人的供奉,但同样,邵明缊也变得很痛苦。
祂本来可以简简单单对那位埋葬了祂尸体的老婆婆报恩后,就离开这个污浊的人世间。
祂甚至可以不必去报恩。
谁也没有资格去指责祂为什么被拽入污水后无法保持纯洁。
请不要再说了。
唐宁哀哀地望着章耘。
可章耘没有看唐宁,祂站在邵明缊的面前,一字一句冷漠道:“不。我不会守护他们,这个镇子的人都该死。”
听到了章耘的话,跪在外面的那群镇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他们建庙筑像的新神会说出这番话。
在之前章耘说出“尔等需为吾拱立庙宇,修筑金身,日夜参拜,方得庇佑”的话时,这群镇民诚惶诚恐去建庙,男人在建庙,女人和老人就在家中雕刻神像,家家户户都摆上了人首人身的新神雕像。
比起传闻中的那位河神,大家更愿意供奉新神,毕竟新神只杀了朱道长,而当年的河神据说杀了很多人。
两厢对比之下,新神一下子显得和善起来。
谁也没想到,新神会说出这样的话。
连跪在一旁的玩家都唇亡齿寒地看着这位煞气腾腾的新神,生怕这位新神会追究他们之前袖手旁观的事情。
在场只有一个人的神情是最轻松的,可以称得上兴致勃勃,邵明缊听到了章耘这番话,祂特地回首看了看后面跪着的那一片镇民——
哦,都听到了啊。
邵明缊一一欣赏了一遍这些人绝望惶恐的表情,想要将这些人和记忆中那些人的脸挂上钩,却发现时间过的太久,久到他都记不清当年的人。
祂回过头重新看向章耘,发现自己也无法奖现在的章耘与记忆中的那个年轻祭司结合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世又一世的惨死,终于将这个魂灵染上了不可磨灭的煞气。
说祂是神,其实祂更接近与厉鬼,毕竟祂的诞生就是遵循了十世厉鬼的炼制之法,虽然拥有信仰,但那信仰之力实际上是夺走了邵明缊的力量。
半神可以用信仰之力去守护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