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心里一叹,并没有指责徐瑾辰什么,轻轻放下手中卷宗,“你先起来吧,孙应彪一介竖子竟然敢羞辱朕亲自赦封的郡主,实乃胆大妄为。以下犯上本就是大罪,你砍了他双手这并不怪你。但这种事应该交给刑部来做,你越权行事实为不妥。这样吧,朕罚你两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李毅这番话并没有提徐瑾辰擅离职守一事,更大事化小,把徐瑾辰当街行凶给轻轻的盖了过去。所谓两个月俸禄...徐家嫡长孙缺那点银子?
徐瑾辰再次叩首道:“末将谢过陛下。”
李毅再次拿起卷宗摆摆手道:“去吧,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先别急着走,囚龙关暂时出不了事。”
徐瑾辰再次作揖行礼,随后缓缓退出御书房。
待徐瑾辰走后,李毅手指习惯性的轻敲着桌案,喃喃自语道:“孙应彪?两袖清风的孙光耀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徐瑾辰说到底还是仁慈了些...要是那杨家少年,还不立斩了此人,哼。”
李毅想了想,喊道:“来人。”
中御府当值太监立马毕恭毕敬的小跑到龙案之前跪下,“陛下有何吩咐?”
“拟旨,孙光耀因政绩卓著,与民有惠,更清名远扬。朕念其劳苦功高,特封其为翰林院大学士,授予其陵平侯以做其彰。”
中御府太监嗓音尖细,“遵旨。”
可就在这太监研好墨准备下笔时,又有人来报,“启禀陛下,门下省左散骑常侍胡大人携家女胡雪求见。”
李毅抬头招招手道:“叫进来。”
胡承带着女儿来见?莫非又是什么琐事?这堆大臣啊...一个个的做官都没的说,不管是清官也好,污吏也罢,只要身在其位谋其之政就行,自己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就算触犯了唐律,只要别太过分,也就懒的管了。可这些大臣家中子女却一个比一个能惹事...难道我大唐除了古阳四子之外再无年轻俊彦?
胡承今年也都三四十的人了,看起来并不显老态,也算一个“年轻人”。如此年纪便坐到了门下省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上,待以后王太师百年之后,门下省岂不妥妥的是自己囊中之物?只要在未来一二十年内别犯大错被人给揪到小辫子,以后江南胡氏一族岂不是要成那数一数二的大族?处了“两尚书”的洛氏以外,还有哪一族能和自家相提并论?可今日女儿回家后给自己说了那件事之后自己瞬间就不淡然了。女儿胡雪亲自“阉”了孙光耀太守的独子?孙光耀宠子的程度整个江南道都知道,自家女儿竟然这般不知轻重。
一府太守怎么说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万一这事儿被孙光耀记恨上了,以后想要自己接手门下省定然会被孙氏一族百般刁难。最重要的是陛下的态度...孙光耀任劳任怨两袖清风,李毅不止一次在朝会上坦言,“若我大唐官吏皆如孙光耀一般为官,大唐何愁不能中兴?”。万一李毅为了安慰孙氏一族的怨气,把自己官掉两级也并非不可能。
胡承面带苦色,跪地道:“启禀陛下,臣今日是带小女来此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