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之半张脸埋进去,嘴唇就紧贴钟酩的心口。
钟酩有一瞬脑海里是空白的,四周没声音,只剩自己一声急过一声的心跳响彻耳际。噗通、噗通……
直贴心口的地传来一声梦呓般的声响,“墟……”
他手下陡然一紧。
“唔!”江荇之蓦地被一只大掌捏住脸颊,嘴都挤成一个“o”型。他眼睫一眨睁开,视线里出现钟酩近咫尺的脸。
他瞳孔一缩,嘴还被捏着,“喔?”
钟酩将他“哗啦”一声托出水面,呼吸急促,“刚刚说什么?”
“什么?”江荇之处状况之外,顺着对的问话回梦境……墟剑?
卧槽!墟剑。
他梦里把柏慕换成墟剑,怎么会这?
带薄茧的手掌还蹭他脸颊上,一阵刺痒。不知是不是受热气的蒸腾,江荇之脸上热得发烫。
他该怎么解释?“墟剑”?柏慕又不知道墟剑是谁。况且叫着墟剑的名字滚柏慕怀里,怎么都不对。
他把脸从钟酩手里拔出来,“我是说…”
“什么?”
“嘘,别吵我睡觉。”
“……”
两人贴得很近,江荇之说完发现自己的发丝还缠对的手腕上,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一般。
他赶紧伸手捞回来,心头砰砰的。
钟酩将他的『色』收入眼底——脸红,耳朵红,连眼角都是绯红的春『色』。也不知梦里是谁,梦什么。
明明站水中,钟酩喉头却干涩得厉害。
他问,“做什么梦?”
什么梦?江荇之哪能回答。
他梦里,墟剑『摸』他的脸,叫他的名字,眼还那么……草!他光是就浑身发烫,觉得自己好不知羞耻。
“梦赚大钱。”江荇之低头看着水面,『荡』漾的波光映他眼底。
“赚大钱?”
“嗯。”他着那美梦,忍不住发出一丝真心实意的喟叹,“简直赚翻……”
头顶轻轻哼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这会日头经落山,只有稀薄的光线从灿金『色』的树叶间斜落进林中。
四周凉下来,水面上下截然两个温度。
两人的衣服紧贴身上,湿哒哒的。钟酩问,“还泡吗?”
江荇之暂时没泡温泉的心思,只回屋念会清心咒。
他摇头,“回去。”
钟酩“嗯”一声,转过身先他一步“哗啦”从水中上岸。水珠滴滴答答落脚下,打湿金黄的落叶,从叶缝间隙沾湿圆润的鹅卵石。
江荇之抬头看过去,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被裤筒包裹着,透出下隆的肌肉。
身上的水汽一瞬蒸干。钟酩背对着他没有回过身,只微微侧头『露』出半张脸,“我先回去,自己慢慢来。”
声线透着一低哑,他说完踩过枯黄的落叶大步离开。
玄『色』的身影片刻消失林木之间。
江荇之拍拍脸从池中浮来,啪、啪。
袭来的冷气冲醒大脑。他缓缓舒出一口气,被蛊住的怕不是自己。
…
回屋,江荇之没有灯。
卧房内清冷漆黑,好像能降下他皮肤上的温度,却又好像能勾他体内的燥热。
江荇之翻身坐上床榻,盘腿心中念清心咒。浅蓝『色』外衫如水银倾泻,散落他身侧,连同披身后的长发一,蜿蜒出一抹清绝的颜『色』。
念半晌,心渐渐平缓下来。
江荇之呼出一口气,睁开眼。一睁眼,便看有一指宽的月光从窗缝漏进屋中,雪亮的一道,如剑光料峭。
脑中瞬间又浮出梦里墟剑擦过他颊侧的触,粗糙的,温热的……
刚压下的燥热瞬间回升。
靠!江荇之揪一下自己的头『毛』,揪得一撮翘。
他红着脸抿着唇“扑通”跳下床榻。
完,好他。
·
深夜,无芥的屋中多个人。
江荇之坐他对面,双手揣进袖间,肩上还披着傍晚泡汤时的浅蓝『色』外衫,眉间尽是惆怅,“大师。”
无芥闭着眼坐如古钟,“门主。”
哐当,两枚灵石毫不吝啬地搁过去。
“我有个见的人,快帮我算算,我还能见他吗?”
“当然能。”
他回答得太快,江荇之眉间的惆怅一下都散。坐直身子狐疑地看他,“……算吗?”
无芥卡一下,“咳,真的能。”
天天就跟前晃悠,和蜜里调油,这还用算?
江荇之姑且信,『摸』『摸』心口,“那就好。”
墟剑应该经收他热烈的“告白”,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惊讶吗,动吗?
会和他化干戈为干柴烈火吗?
嘿嘿嘿嘿嘿……
“门主。”一道悠悠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浸式遐。江荇之抬眼看去,只见无芥坐他对面开口,“请勿深夜发出这种阴森的『奸』…低笑。”
江荇之惊讶:喔,自己笑出声啊。
“抱歉。”
“没关系,客户就是上仙。”
“……”
心头最大的石头落地,江荇之忖忖又迟疑地开口,“大师,再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被下什么蛊?”
不然怎么梦里梦外隔三差五就把柏慕和墟剑搞混。
无芥说,“没有这种事。”
“那我为什么会这?”江荇之眉心拧,半晌刷地睁大眼,“我该不会搞什么替身文学吧!”
无芥,“……”
无芥又没忍住,“哈哈!!”
爆裂的笑声冲破空气,桌案上的烛火都摇曳两下。
阴影晃江荇之眼底,他定定地看着无芥,忽然明白柏慕打人的觉。
无芥收肆虐的笑容,适可而止,“没有。”
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外表会骗人,但灵魂会相认。
江荇之,“那我为什么会常常产生错觉?要怎么才能停止这种心理暗示?”
话题然由算命变成心理咨询,无芥技多不压身,收灵石敬业地疏导他,“再仔细,多类比,多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