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若无其事:“你闭门不出,屡召不来,朕只好带着文武群臣亲自登门了。”
韩德让脸色一变,轻咳一声,见太后毫无反应,无奈道:“太后,请。”他正欲往前引道,不想太后却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臂:“你我同行吧。”
宫女内侍训练有素地鱼贯入府,先行布置,大红毡子,从门外一直铺了进去。待韩德让与太后入府时,便见门厅两边,前院回廊,前厅廊下,厅中,均已铺了大红毡子,挂彩悬灯,锦锻包上柱子,连正厅桌椅均已换走,摆上一张张案几放着酒菜,显见是要在他府中大宴一场。素净的府第,顿时变得喜气洋洋。
若说这时,众人还在心中猜疑,掩耳盗铃认为自己可能想多了,却见大厅正中,摆上一只马鞍。皇后之母、韩德让之妹萧韩氏捧了银镜在韩德让与太后之前倒退引导,众人脑海顿时轰炸成一团碎片。
捧镜跨鞍,大红嫁衣,再看几案上摆着的标准婚宴菜肴,这是……太后要在今天嫁人?
韩德让见状,脸色也变了,他本与太后携手并肩走进前院,见了厅前马鞍,顿时明白,欲松开手,不想却被太后紧紧攥住。耳边传来太后低声警告:“德让哥哥,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韩德让一怔之下,还未反应过来,太后便牵着他,不容置辨地款款迈步,迈过马鞍。
韩德让长叹一声,反手紧紧握住太后,对她微微一笑,拉着她,毅然迈出自己主导的第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两人携手,稳稳地走完这短暂又显得无限漫长的一段路,两人入席,在最上首一起坐下。
此时群臣终于按捺不住,一人急道:“太后——”
兰陵郡王萧达凛截断他的话,抢在前面迈上一步,恭敬行礼:“臣等参见太后。”
惕隐耶律休哥也跟着上前:“参见太后。”
他俩人此时分别为后族与皇族之长,率先表态后,便有几名心腹跟进,一齐行礼。
今日能够得到太后秘旨同来的,都是太后认为靠谱可信之人,此时哪里不懂,虽然嗡嗡声不断,竟没有一个敢出头做不识趣之人。
太后微笑:“众卿平身,今日大吉,朕借此处设宴招待众卿,望众卿体察朕之心意,尽欢而归。”
群臣唯唯退后,左右交换眼光,迟疑着落座,但见内侍宫女送上的各色菜肴果蔬,实难下咽。
皇族后族,皆被耶律休哥和萧达凛的表态压了下来,倒有个汉臣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太后、臣敢请问,太后这是要与韩德让成婚吗?”
太后忽然笑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