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竹楼里。
晏画阑正在努力扮演一只未开灵智的、真正的小雏鸡,假装自己和“晏画阑”这只大妖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只要他死不认账,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傻头傻脑地在竹架子上蹦跶,努力演绎出一股智障的气息。
“本色出演,还挺不错。”霜绛年微笑着评价。
晏画阑:“……”
不生气,不生气,暴露身份又何必。
霜绛年看着面板上[好感度-2]的提示,在心里问系统:“他为什么突然变回妖形了?”
[十八岁是妖族的成熟期,十八岁之后,妖族的神魂和肉|体都会发生质变,比如会自主发|情,做不可描述滴——]
十秒之后,系统的禁言解除,它和谐地解释道:
[在成熟期到来前的一年里,他的身体会为未来的蜕变做好准备——比如提前适应浓郁的妖气,变回妖形换毛之类。]
霜绛年都想鼓掌了:“这可真是个天才的设定。”
系统本来以为霜降年会说变回妖形可爱想撸之类的话,没想到它家宿主微笑开口:“变成这么小一只,比之前好欺负多了。这不是我羞辱他、减少好感度的机会吗?”
系统:[……]
转眼间,霜绛年已经兴致勃勃地投入到欺负小雏鸡的活动中去了。
“咦?”他戳着小雏鸡,故作疑惑:“鸟类不是无法自控排泄的吗?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排泄,不会是某只叫晏画阑的鸟变的吧。”
晏画阑:“……”
晏画阑打死都不会在别人面前做拉粑粑这种一点都不小仙男的事。
好在霜绛年没有恶毒到继续纠结排泄问题,转移话题道:“会不会是饿了?”
晏画阑舒了一口气。
霜绛年温柔:“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晏画阑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美好的待遇。
饭端上来了。
他满怀希望地睁眼,差点没当场晕厥。
他的面前爬满了一盘软塌塌的蚕,每一条都有他的鸟头那么粗。
霜绛年如数家珍:“这是天山雪蚕,最好的禽类饲料。看看他们,又白又胖、又长又圆,即便是血、脉、珍、贵的大妖怪,看到它们也会馋得流口水呢。”
不,晏画阑不想流口水,他只想流眼泪。
让他吃这么丑的虫子,不如让他去死。
霜绛年微笑着把天山雪蚕往前推一点,小鹌鹑就往后躲一点,最后一直被逼到了竹架子边缘。
小鹌鹑的豆豆眼里满满都是坚决——我就算是饿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也不吃一根这丑东西!
霜绛年看着“哗啦啦”递减的好感度,心满意足。
直到听到[黑化值+1]的提示,他才收了手:“唉,好奇怪啊。按理说鹌鹑一定会喜欢天山雪蚕,你是不是个假鹌鹑?”
晏画阑小鸡愤怒:“叽叽叽!”
所以说他不是鹌鹑啦!
不过他到底是什么妖,他自己也不清楚。在蛋壳里的时候,娘只告诉他是大妖,给他取了“画阑”这个小字,还没有真正命名。
被几番折腾之后,晏画阑精疲力竭,甚至比和黑蛟殊死搏斗还要心累。
好在霜绛年看起来还有一点良心,揉揉他脑袋之后就没再折磨他,转而去拷问关在瓶子里的蛇脸男。
在他的要求下,晏画阑没有吃蛇脸男的魂魄,而是将它储存在一只净水瓶里。
霜绛年白皙修长的手捏着净水瓶:“希望你能说出让我满意的情报,否则一旦开始搜魂,你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明知无法逃脱魔掌,蛇脸男的灵魂发出几声绝望的嘶叫。
霜绛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是谁帮你逃离行刑地?是谁告诉你秘境里的祸妖害怕铃声?”
蛇脸男觉得有些奇怪。
普通人若是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秘境里,最想问的问题应该是“如何逃离秘境”。
面前的这个人,关注点有些偏了。
蛇脸男:“你就这么关心我背后的人是谁?”
霜绛年嗓音变得冰冷:“你只被允许回答。回答好了,我送你去投胎转世;回答不好,直接搜魂,魂飞魄散。”
蛇脸男心思一动,试探道:“其实我来这里,除了吞噬祸妖以外,还有第二个任务——我要杀一个人。”
霜绛年沉默,似乎很留心他的话。
看着眼前的木面具,蛇脸男忽地想起了什么,恍然道:“戴面具、用针、筑基期修士……你就是‘恩人’要我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