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徐溥吓得脸都白了。
看着代表景佑帝前来调查此事的四皇子凤君墨,他急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还请四殿下明察,微臣绝非细作。”
“宁阳侯世子险些被你害的归了西,你便不是细作,这责任也够大了。”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凤君墨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唇角未弯,却仍是给人一种欲启唇微笑的感觉。
“微臣实在是冤枉,若非鹤凌不肯为微臣通传,微臣也不会出此下策。不光如此,那鹤凌还将宋濂给打伤了,至今生死未卜呢……”徐溥的话,在凤君墨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渐渐歇了声。
“怎么不说了?”他挑眉。
“殿下……”
“你拿你一个捕头的命去比一位世子的命,徐溥啊徐溥,你可真是会算计!”凤君墨微微勾唇,这一句似嘲讽似感慨。
徐溥因这事儿被吓得满身冷汗,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这是被楚千凝牵着鼻子走了。
往日宁阳侯世子发病,均是进宫请了太医来看,何意今日要去外面请大夫?
再则……
派谁去不行,非要派轻罗!
她摆明了是故意引自己入局,以此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被她如此一闹,人人都担心世子爷一命呜呼,谁还会去关注他抓那丫头干嘛,不止不关注,他还得将那丫头放回去亲自登门赔罪。
想到这一点,徐溥便不禁怀疑,这果然是一个女子想出来的主意?
还是说,她的背后有高人指点?!
见徐溥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凤君墨的眼神很是玩味,他施施然的起身,拂了拂袖口若有似无的灰尘,淡声道,“行了,你也起来吧,将那丫头送回去,好生给黎阡陌赔个礼,想来他也不会太过为难你。”
说完,他抬腿欲走。
“殿下!”徐溥急急唤道,“此事另有隐情,还望殿下听微臣详说。”
闻言,凤君墨眯了眯眼,雌雄莫辨的一张脸上浮现出一抹勾人的笑,“哦?”
“您有所不知,世子妃身边的那个丫头其实是……”
将轻罗的真实身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凤君墨沉默了半晌,而后忽然笑道,“若你所言非虚,那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怕也就保不住了。”
“这……”徐溥心下一惊。
“罗轻的尸首你都已经寻到了,这会儿又冒出一个女扮男装的罗轻,你不是自打嘴巴又是什么?”
“微臣当日确实以为那是罗轻,不想竟是被蒙蔽了……”
玉竹般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凤君墨睨了徐溥一眼,“你欲如何做?”
见他问起,他赶紧两眼冒光道,“微臣手中已有人证和物证,定能证明那轻罗就是罗轻,届时大刑伺候,不怕她不招出幕后之人。”
“楚家那丫头如今已嫁进了宁阳侯府,她便是侯府的人,你此番针对她的陪嫁丫头于你有何好处?”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徐溥一派正色道,“轻罗之事一日不解决,微臣便一日难安,与其他日被别人揪出落得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微臣宁愿自己将功折罪。”
“呵……”凤君墨轻笑,眼神玩味。
好一个将功折罪!
“如此,本殿监审,瞧瞧你如何将功折罪。”
“多谢殿下!”
徐溥心下一喜,并没有看到凤君墨眼中一闪而逝的轻蔑。
翌日。
京兆府升堂办案,不想府衙门口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看客”。
宁阳侯府的马车出现在京兆府衙门前的时候,自然而然便引起了一群百姓围观。
再见楚千凝和黎阡陌两人先后从马车上下来,更是震惊不已。
这世子爷昨日还病重垂危,怎么今日就起身出府了呢?
仔细一看,方才瞧见他异常苍白的脸色和微颤的双手,下车后都是由小厮一路抬着进了京兆府。
见状,徐溥赶紧起身相迎,不解对方这是何意。
茫然的看向楚千凝,却见那女子相貌端丽,美艳绝伦,他心下一惊,赶忙收回视线低下了头,面上一派恭谨之色。
“下官见过世子、世子妃,不知您二位这是……”
“昨日你扬言为了缉拿逃犯而进侯府搜查,先是命你手下之下放暗器谋害世子,此一计不成便高声喧哗令世子难以安心静养,后又命人捉了去请大夫的丫鬟以至世子险些耽误医治,你几次蓄意加害均未得逞,如今便索性声称轻罗乃是已死之人罗轻,想来不过是为了给侯府扣个私藏罪犯的罪名,害了我与世子的性命好让侯爷在边境难安,如此你西秦便有机可乘,我说的可对?”
楚千凝上来便是一通长篇大论,说得徐溥瞠目结舌,几次欲插话都没有成功,瞧着围在大门口的百姓皆对自己指指点点,他这才开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上来就被这小女子占尽了先机,看来果然如二殿下所言一般难以应对。
朝楚千凝和黎阡陌拱手施了一礼,徐溥恭敬道,“还请世子和世子妃先安坐片刻,待下官升堂议事,一切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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