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冲的眼神慢慢聚焦,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已经清醒了,“没什么……是个噩梦。”
他虚弱地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但洛寒枝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问:“什么梦?”
梁冲抬眼看他,咽了一下口水。“我梦见阿姊她一身凤冠霞帔在等我,问我怎么不回去送她出嫁。我问她要嫁给谁,她说是罗延……”
奚连川和洛寒枝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我告诉她,罗延已经死了。可我阿姊不听……她拉着我的手,说喜宴要来不及了,硬把我拉回了家……他们已经在拜高堂,我抬头一看,这根本不是喜堂,而是灵堂!我爹娘竟然全都是纸人扎的!”梁冲眉头紧皱,跟他们描述,“就是那种烧给死人的纸人!”
他又颤抖起来,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他还能闻到香烛纸钱燃烧之后的味道。
奚连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苍白地安慰道:“这只是一个梦,你受了惊吓,心神不稳,做噩梦是正常的。”
梁冲寻求确认一般,问他:“只是一个梦吗?”
这次回答他的是洛寒枝:“是。”
奚连川半是安抚半是强迫地摁着梁冲的肩膀,让他又躺了下去。床头还有安神的汤药,是梁冲之前没喝完的。奚连川拿过来,喂梁冲喝下了。梁冲不安地蜷缩在床上,没过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洛寒枝始终站在边上看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师叔。”奚连川叫他。
洛寒枝闻声看着他,好像突然从沉思中回过了神,“你也去睡吧。”他随口道。
“嗯。”奚连川踌躇着,“我……”
“今晚就不必做功课了。”洛寒枝打断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明天我再教你一套运气的法子。”
“哦……”奚连川低头讷讷,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啊?!”
洛寒枝人已经转了身,好像仍是随口一说:“此去台郡半月路程,我就教你半个月。”他盘腿坐回榻上,闭目开始调息,“然后看你自己。”
奚连川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寒枝又睁开眼:“还不去休息?”
奚连川猛地一下跳了起来:“是!师叔!”
洛寒枝皱着眉头闭上了眼:“安静。”
奚连川嘴咧得老大,胸口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他安静不下来,又不敢打扰洛寒枝,只好小心翼翼地压着嗓子,说给自己听似的。
“是,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小奚,内卷是没有前途的,早点躺平为妙——大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