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大结局一

现如今,人们见了面谈论最多的只有一个话题,或者说一个人。

那就是定远侯府的那个私生子宋谕。

当然了,现在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提私生子三个字了。

因为今非昔比了,还提,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人家现在可是监察使,监察一切大小事。

光听这个名字,可能会以为是个闲职,毕竟朝中派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的,都会睁一只闭一只眼,只管领薪就是。

可谁知那个毛还没长齐的私生子,偏偏不这样,上来就把春闱中所有涉案人员都给抓了。

大家都是知道的,春闱其实就是这些人权利分配的场所,没家世的人是很难出头的。

这一下子算是把京都所有权贵都给得罪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那些贵族这会儿估计恨不嘚掐死他。

当然了,底层的人却是感激的,那些人抓去了之后,下面的平民就上去了。

普通老百姓是高兴,但同时也很担忧。

因为这人处理完春闱的事之后,并没闲着,反而又开始查探朝中官员了,据说截止到今天,已经拉下了好几批官员了,而且都不是一般的官。

老百姓是高兴,但也觉得这人太不知轻重,那些贵族能绕得了你吗?到时一施压,连皇上都顶不住,还不把你拉出来当替罪羊啊。

也或者到不了那时,半途就把你给暗害了,这个世道就是他们贵族的,跟他们作对得不到什么好处。

都认为宋谕太猖狂,太志得意满了,以为皇上给了官当,就真拿那鸡毛当令箭了,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了,很多人都不明白,他这样做图什么,明显是损人又不利己。

都认为他是被袭杀过,给刺激疯了。

宋谕有没疯只有她自己知道。

按道理来说,这些行为的确不符合宋谕一惯的风格。

但是,宋谕这样做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首先一方面是想试探下皇上,看看他到底跟表现出来的是否一样,底线在那儿。

第二也是想尽快把水搅浑。

当然,最主要是在外面的这两年,的确见了不少。

都说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国力达到了鼎盛,但宋谕在外面看到的却是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反倒是那些贵族却生活的光鲜亮丽。

贵族拥有很多的特权。

可以说王朝谋取的利益就是那些贵族,老百姓生活的很是艰难。

而武玄却是在为老百姓作事。

也许当年武玄跟皇室闹掰,除了荣妃的原因之外,还有这方面的原因,道不同不相为谋。

正是看的多了,外加上皇上刚好给了他这个监察使,才有了上面的一系列事情。

当然了,宋谕也是猜到,皇上有这个心思,宋谕才这么做,否则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当然外人并不知道这些,都以为她这是在作死,尤其是家里的那位老太太,估计想活剥了她,刚回来,就被她叫了去,先问她为什么这么做,说她这是不把家里拖死不罢休啊。

宋谕没说什么,跟这样的人说什么有用吗?纯粹是对牛弹琴,索性也不费那个口舌。

宋谕应付两句,就要离开,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不想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可老太太却不肯罢休,强硬命令,“明天就把官给我辞了,安心待在家里那都不要去。”

宋谕面色冷漠地说;“皇上给的官,那是说辞就辞。”

“你这意思是不愿了?”老太太声音开始尖锐。

“不是不愿,是不能。”宋谕边说边外走。

可还没走两步,旁边就有人拦住了去路,要拿下她。

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可是这些人能拦得住她吗?

老太太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知道你那个丫头厉害,可是她不在,看你还能如何。”

宋谕冷笑一声,“玉锦不在,还有玉竹呢。”

“他?”老太太冷哼了声,“一个白面书生能干什么?”

“白面书生?”宋谕瞅了玉竹一眼,这人是过于清秀了些,但跟书生却相距深远,眼角余光瞄到他手里的扇子这才知道误会在那儿了。

大荣王朝的男儿,只有文人才喜欢拿把扇子在手上,武人是不屑于拿这么个东西的,多是佩剑或刀,方才显得威武霸气。

玉竹虽然拿把扇子,但却不是什么文人,那把扇子是家族遗留下来的武器。

“书生?”宋谕对玉竹笑了笑,“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玉竹也不说话,只见身影动了动,拦路的两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你……”老太太瞪大了眼睛。

宋谕慢条细理,“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玉锦的弟弟,玉竹,在习武一事上,他们家最有天赋的是弟弟,不是姐姐。”?“你这个逆子,你敢忤逆我。”老太太脸色铁青。

宋谕说;“忤逆?在你看来是忤逆,在我看来却是蛮横,愚蠢。”?“好大胆子。”一道雄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侯爷。”老太太大喜,忙起身朝门口走去,经过宋谕跟前时,颇为幸灾乐祸道,“我管不住你,还有侯爷呢,侯爷可是眼睛揉不得沙子的。”

宋谕呆愣了半天,这位侯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了吗?难道也是听闻她干的事回来找茬的?八成是这样,宋谕头疼不已。

虽说上了年纪,可这位依旧精神矍铄,目光犀利无比。

看向宋谕的时候,宋谕愣是忍着没移开。

年纪大就有理了吗?

宋谕若是移开,那就等于告诉他怕了。

只见他又看向玉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功夫不错啊,就是太瘦弱了,跟个娘们似的,在军中会被当成女人的。”

玉竹眼神泛冷,若不是看他是宋谕的长辈,拳头估计早招呼上了。

“看什么?一对一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到了战场,你不是我的对手。”定远侯口气极大。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老太太添油加醋,“他干了那么多的事,我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他就让手下人动手,侯爷不在,这个家没人把我当回事,连个小辈都管不了,家里成这样,我愧对侯爷啊。”

“你的确有责任。”侯爷喝了口茶,“但也不全是你的错。”

那就是宋谕的错了。

开始问责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老侯爷问。

老太太把刚才的事情说了遍,最后又说,“可他呢,却骂我蛮横,愚蠢,这简直是目无尊长,像这样的小辈,就应该关起来惩戒。”?侯爷看了宋谕一眼,“你说了这些?”

宋谕点头。

“你可知错?”

“孙儿不知。”

“你看看他什么态度。”

宋谕说,“你虽是我奶奶,我理应尊重你,可那是在家里,朝中的事你却是无权插手的,你让我辞官,这不是蛮横,愚蠢是什么?长辈有错,小辈不加以指责,还一味地应承,那不是让错误越来越来?”

老太太忙看向侯爷,“我那是为了家族着想。”

“事情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确是愚蠢,蛮横。”侯爷盖棺定论。

屋子顿时静寂下来。

不止老太太意外,包括宋谕也是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以为这位便宜爷爷会把她关起来呢。

“我蛮横,我愚蠢?”

“对,他说的没错,不懂却瞎插手,这不叫愚蠢?他那个官是你说辞就能辞的?”

“可他得罪了所有的人。”老太太兀自辩解,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在做他应该做的事,在其位谋其政,他当的就是这么个官,什么都不做,那还是我侯府的人吗?我侯府的人一向是有一说一,你是他长辈,不是他的顶头上司。”

这话已经很重了,就差没说,后院妇人管理好家就行了,休想插手孩子工作的事。

“行了,你先下去,我跟这孩子说几句话。”

老太太茫然地离开了。

宋谕正想说几句,却听他砰地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年龄不大,搞的事却不小,你这是让候府被所有人骂娘吗?”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刚才你还说在其位谋其政呢。”

“没让你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简直气死我了。”老头子直踱步,“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就是打仗,也不会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啊,至少你先拉一个打一个啊,之前还说你聪慧,这叫聪明人干的事?”

宋谕不由瑟缩了下。

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又说:“说说你怎么想的?”

“啊?”

“啊什么啊,不说清楚怎么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不是……”

“不是什么啊?我再如何,也不是他们能踩在脚下的,你以为定远侯府就这样了?”

宋谕心思微动,看来真如他之前想的那样,这位是在藏拙啊。

宋谕说了自己的想法,“大荣朝存在太多问题了,权利都在这些贵族身上,不把这些人拉下来,局面就改变不了,虽说有些冲动,但只有搅浑了才好下手。”?侯爷思索一番,“也该动动了。”

“之前我想的很好,可是真做了,却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动不得的。”侯爷大手一挥,“明天上朝,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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