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臆想(三合一) 他傲慢、嫉妒、贪婪,……

“刺客?”越帝沙哑声线瞬间紧绷。

虞清梧连忙点头,她吃准越帝惜命,最怕的两件事无外乎龙椅坐不住和性命保不住。

只要利用好这两点……

虞清梧压下眼底算计,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眸光晃了晃,秀眉浅浅仄起:“那刺客的刀,堪堪从女儿颈侧擦过,若非裴大人带领兵马司来的及时,父皇与母亲只怕再也见不到渔阳站在这里。”

“女儿昨日回宫后,一直到今日始终提心吊胆,想不通究竟是何人与女儿有这般大仇怨,非要置女儿于死地。可偏就在渔阳惶惶不可终日之时撞见四姐姐无故针对瑶华宫,类似的事也不止头一回发生了。渔阳心胸不大,女儿家难免爱胡乱联想,被气昏了头才……”

她话里行间把虞映柳和刺客关联在一起,又点到为止,让越帝自己去猜测。

以狗皇帝的多疑,肯定知道前朝后宫关于女太子的传言,所以虞映柳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况且长公主遇刺这么大的事,时隔一整天兵马司也没有上报御前,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他们已经查到了幕后指使,但拿捏不准这个主谋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虞映柳好巧不巧符合了所有条件。

越帝沉吟片刻,犀利眼神缓缓眯起,殿中气氛顿时安静到近乎诡异。

在拿破仑的逻辑中,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在昏庸帝王的逻辑里,想当皇帝的任何存在都是威胁。

虞清梧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贤妃不清楚刺杀的个中细节,但也能感觉出局势不对。

她还想再哭,但越帝突然呵斥出声:“够了。损了身子就让御医好生照看着,不能生儿育女也无妨,一个公主而已,朕还是养得起的。贤妃,你跪安吧。”

虞清梧不禁便在心底翻译了越帝的话中内涵,一定是:一个公主而已,她还想掀出什么风浪。

眼见贤妃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再愣愣地成了铁青。原先硬挤出来的尴尬眼泪,也真实滑落眼眶。她被宫女搀着行礼退下,那背影就宛如一朵被霜打折的茄子,随时会倒下。

虞清梧冷眼旁观,一点也不同情,只盼虞映柳经过此事再别作妖才好。

当她转过头,这回却不偏不倚迎上了贵妃投来的视线,皱着眉的不悦视线。

可还不等虞清梧探究,贵妃又在瞬息之内,无奈摇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剥甜橙。

瘫坐椅子上的越帝倏尔握住贵妃纤柔玉手,拉到自己面前,不给贵妃收手机会,就着这个姿势将美人指尖的鲜橙吃入嘴中。他浑然不见贵妃从始至终的面无波澜,和看死物般看他的眼神,只顾自个儿享受。

昏君,虞清梧心中暗骂。

等到整只鲜橙都吃完,昏君面露餍足,才继续道:“渔阳你也退下吧,日后行事别太莽撞。”

口头告诫,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虞清梧本也不想和昏君同处一个屋檐,象征性行礼后,转身就走。

但她才刚抬步,没走出大殿呢,蓦地听见一句放浪的淫词秽语溜入耳廓,虞清梧脸色唰地黑了两分。好歹是个皇帝,能不能注意点场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昏聩?

而她觉得恶心的同时,又不禁想,越帝对她做的出格事这般轻拿轻放,难道是因为在贵妃这里讨得了开心?

既然这样的话……

虞清梧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父皇,渔阳还有个不情之请。”

“昨日刺杀委实让女儿心有余悸,之后想想,管别人不搞小动作太难,但防患于未然反倒容易。女儿遂寻思,假若能习些防身武功,再遇到刺客之时,便可抵挡一二,也算保命的傍身本事了。”

虞清梧忽略贵妃再度蹙起的秀眉,眨眼盯着越帝。

她明显看出,昏君此刻心情不错。

人在高兴的情况下,总会比较好商量,尤其是越帝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人,只要她说得有理有据,让越帝反应不过来,很容易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在刺杀事件上,越帝完全被虞清梧牵着鼻子走,这会儿怎么可能怀疑到别处。

更别说虞清梧的根本用意,其实是想帮助闻澄枫精进武艺。

从少年居然被虞映柳派人丢进湖里,虞清梧就大概能猜出闻澄枫目前的身手还远远没达到原书中战无不胜的地步,她乐得再拉他一把。

意料之内的一声“准了”落在大殿,虞清梧微笑谢恩,这回是真的大步离开灵犀宫。

她着急回去看闻澄枫的冻伤。

虞映柳被丢下去没一会儿就损了身子无法孕育,闻澄枫比她泡得更久,应该不会有事吧。

漫天雪色,千里银装。

少年意识昏沉得无法思考,四肢麻木得无法动弹。周遭皆是寒冷,进入鼻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浸在湖水中的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他任由沉重眼皮缓缓合上……

忽然,眼底似乎晃过一道白影。

“长公主……”闻澄枫嘴巴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反而被倒灌一口水。

他以为自己会继续往下沉,腰身却蓦地一紧被人搂住。托在腰身的手很温暖很温柔,甚至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闻澄枫听见银铃般的声音贴耳传来:“不是长公主,是姐姐……”

含着如丝魅意,惹得他下意识跟随重复。

薄唇微动,可第一个“姐”字还没出口,嘴巴霎时被两片柔软堵住,渡来她芬芳如兰的气息。

她抱着他向上游动,她吻着他呼吸交融。

不,这不是亲吻,只是为了让溺水的他保持呼吸。闻澄枫意识稍稍回笼后想,没有谁会在救人时候还存在旖旎心思,长公主不会有,他也不该有。

于是他闭上眼睛,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摆动双腿,专心致志配合虞清梧一次又一次的气息交换。

……他似乎得救了,下坠感消失,脚底踩在光滑地砖上,只是奇怪为何脖子以下的身体依旧浸泡在水中。

直到知觉渐渐恢复,闻澄枫睁开眼,缀满玉贝润珠的偏殿中水汽氤氲,暖雾弥漫在他的视线。他站在偌大汤池的正中,而四周各有身穿云锦宫装的宫娥弯腰向池水洒下艳红花瓣。

突然,花瓣打了个旋儿,荡开波纹涟漪,是少女白足轻点汤池。

闻澄枫不由自主仰头,隔着红绡纱幔,他望见女子抹胸紧紧贴身,透薄白纱漂浮水面,一步步朝他越走越近。正当他就要看清曼妙轮廓,闻澄枫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垂头,别开目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怕什么?”头顶有低低笑音钻入他的耳朵,赫然是长公主的声线。

闻澄枫感受到对方近在咫尺,似乎周围池水都变烫了,他心跳瞬间扑通扑通快得恍要跳出胸膛,无奈只能一遍又一遍更大声地嘀咕:“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虞清梧注意到他肤色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脖子根,笑声越发张扬,如糖丝粘嗓平添妩媚,惹得人耳根发痒。

“怕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她指尖点一花瓣,挑起少年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迎上自己的眸光流眄,红唇启合,“本宫只是想邀你一同共浴罢了。”

“轰——”地一声,焰火在脑子里炸出成片空白。

……共共共浴?

闻澄枫尚且没能从这个逾越字眼中反应过来,那双柔若无骨的洁白玉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衣领,两指捻起交叠前襟,轻巧掀动露出两侧对称粉红,转而换了指尖抚过,留下一串晶莹水渍。

如触电般浑身一颤,酥酥麻麻的痒意在少女指下攀升,流窜过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他听见血液中似有某种声音在叫嚣……

“长,长公主……”闻澄枫嗓音紧绷,动作颤抖着按住虞清梧辗转风景的手,“别,别这样……”

“别这样?”虞清梧眼皮半掀,盈了湿润水雾的微红眼角暗藏无限妖娆,“衣裳穿得这般严实,怎么沐浴?”

语罢,她双手掬起一捧水,将遮挡心口的花瓣尽数撩开。

春光乍现……

闻澄枫骤然从梦中惊醒,愣愣盯着床顶,大口喘气。

他额头满是汗液,身上似乎也出了汗,黏哒哒沾在皮肤与衣服之间好不难受,闻澄枫掀开被褥……

蓦地,他瞥见自己身体发生了从未有过的明显变化,少年顿时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连思考都忘记。

在南越,男子二十弱冠,方可娶妻成婚。而在北魏,则盛传着另一句话:十四启蒙十六成家。

他今年恰值十四岁,却因为被俘南越不曾接受启蒙,但在军营中那两年,身边个个是血气方刚的大汉,有些事听得见得多了,便也什么都懂了。

闻澄枫眼珠子一转不转,凝视着被褥上那滩明显色深的湿润,面颊缓缓浮上红晕。

连带着胸口,在梦中被少女玉指触碰过的皮肤,如火烧般灼热,仿佛跳跃着烟花。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旖旎、暧昧、风情,还有几分龌龊。

更重要的,对方可是长公主!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长公主啊!

实在太冒犯了……

闻澄枫默默起身,想要换下这套污糟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