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怎么办?
城楼之上一时之间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尤其是雍州来的这帮人,一个个面带沮丧。
自己这帮天天琢磨太子爷传授的兵法,原本就没指望有朝一日能够真正的运用到战场上。
可谁知才刚到长安不久,这英雄就有了用武之地。
这对于一心想要树立雍州山贼派威信的二驴等人来说,简直是比走路捡到金元宝还要兴奋。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整个新丰城上就没有射箭射的准的。
二驴着急火燎,看着梁定昌道:“梁老哥,难不成你们这三千骁骑卫兄弟里就没有一个擅长射箭的?都不用太准,能拉开弓的都成。”
和二驴这位野生军事家相比,梁定昌可是沉稳的多了。
他虽然很佩二驴这帮人刚刚说的这些行军打仗的思想方针,但如今发生这样反常的事,梁定昌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好了,二驴兄弟,骁骑卫里虽然也有几个射箭不错的兄弟,可却不能把他们调过来。”梁定昌满脸的严肃,让二驴的狂热有些消退。
二驴满脸的不解,连带着刘三刀跟着也有些疑惑。
“为什么啊,这多好的机会啊,殷大哥都说过,退敌最好的方式就是弄死他们的头头。这单挑又是他主动提出的,到时候就算咱们暗箭伤人,坏了江湖规矩,可殷大哥也说过,那么叫兵不兵不什么来者。”
二驴的语速很快,显然是不想放过这个能大展自己本领的时机,心里更是暗下决定,等进了长安之后,自己说什么也得苦练弓箭。
省得日后再有这般绝好的机会,却要受制约人,让自己不能施展抱负。
心里更是对梁俊之前说的“打铁还需自身硬”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二驴和刘三刀,包括其他雍州来的人脸上不解的表情全都看在眼中,摇头苦笑。
这会子他算是明白过来,这帮大字不识的雍州老弟们刚刚怎么出口成章,对这行军打仗说的是头头是道。
感情是自己那位太子爷一直在给他们开小灶啊。
由此也能看出这帮人的底子,确实限制了他们的成长。
就算有梁俊每天晚上以说书这种寓教于乐的方式给他们开蒙,也不可能在段时间内让这帮基础极差的山贼真正成长为对梁俊进城后有帮助的助力。
就算是身为大总管的刘三刀,距离日后统率太子党后勤工作而言,还是有很多的路要走。
“二驴兄弟,刘三哥,不是我姓梁的小气,实在是就算咱们有神箭手,也不能射杀来将。”梁定昌苦笑道。
二驴刚想追问为什么,就听城门下那人又叫道:“有活人没有,刚刚老子说的话没听到么?”
“哎,你看这孙子嚣张的劲,我非弄死他不可。”二驴一听,性子也上来了,有心找回场子,随手拔出身旁骁骑卫的腰刀,就要顺着城墙扔下去。
梁定昌赶紧拦住,道:“你要干什么?”
二驴道:“这射不死他,我还不信刀子还插不死他。”
“胡闹。”梁定昌有些恼怒,一把将二驴手中的刀夺过来,扔在一旁,怒声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他是代表四皇子来的。”
“啊。”二驴听了这话,目瞪口呆,挠了挠脑袋:“这,这,好像殷大哥也说过这事,不斩来使这事。”
“说过说过,殷大哥还说,这斩杀对方使者的,最后都败了。”
一旁的野生军事家们赶紧补充,众人七嘴八舌又议论起来。
“好了,大家安静会。”梁定昌沉声道,看着刘三刀道:“三哥,你就说咱们知道了,让他回去等咱们的信。”
刘三刀见梁定昌面色严肃,行事沉稳,也觉得自己刚刚支持二驴的计划有些不妥,应了一声,伸出头去,冲着城下那人将意思说了。
那骑兵也不迟疑,冷哼一声,勒马回到了方列之中。
“就这样把他放走了?”二驴看着远去的骑兵十分的不甘心。
刘三刀道:“不放走还能怎么办?请他进来喝茶不成?你休要再胡说八道,这行军打仗的事哪里有那么简单,跟着太子爷听两天三国,你就能上天不成?”
二驴满脸委屈,小声嘀咕:“这行军打仗,又有什么难的。”
“你!等太子爷回来,看我怎么让太子爷收拾你。”刘三刀也看出来了,王保、铁牛这四人,除了梁俊之外是谁也不服气。
尤其是跟着来到长安之后,跟着梁俊学了半吊子水平,就想在梁定昌这帮太子党老班底面前显摆显摆,壮一壮雍州派的威风。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帮人只不过是大字不识的山贼出身,就算有梁俊提携,那也是比不上梁定昌这种皇亲国戚,又常年领兵的人。
刚刚自己也是一时糊涂,一门心思只想着保住新丰城不让四皇子的军队进来。
如今梁定昌这般态度,他也反应过来,暗箭伤人这种事就算有条件,也是万万不行的。
“这城外的军队领头的是谁,你可知道?”梁定昌虽然对二驴这种帮倒忙的心态有些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