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兄弟

段誉在船上久久无声,王含章也不着急赶路,就着月色,不时划两下把握着主要方向不让它偏离,别的就任它去了。

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到了第二天,段誉才渐渐回神,王含章见状便把船划向岸边。

将近午时,到了武锡城畔,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

段誉将难过的事抛之脑后,看起来正常许多,他从来不是长久伤心之人,此时竟已有了闲心观看这里景象,心里觉得比之大理别有一番风光。

二人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他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划了这些时候的船,肚中早已饥饿,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

招牌年深月久,给厨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框喝声响成一片。

他们上得楼来,跑堂过来招呼。王含章要了一壶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并几份肉食,二人相对而坐,对视无言。

段誉在这熙攘的境地里,蓦然间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含章陪他喝了一杯。

段誉看着王含章苦笑一声,道:“王公子,哦,不……我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

王含章笑道:“你比我大,称呼我名字或者叫我阿弟都可以。”

段誉也笑了,“那我可不客气,喊你阿弟了。”

王含章笑着点头。

段誉奇道:“在大理时,曾见过婉妹、灵儿的母亲对我母亲恨之入骨,若不是她们与我……恐怕也对我不会有好态度。章弟,你从一开始见你我,待我就很好,不知是为何?”

王含章喝了口酒,道:“我总觉得长辈之间的事我们做小辈的不该插手,即便插手也该劝解一二,切勿煽风点火,火上浇油,那除了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外再无别的作用。”

段誉深以为然的点头。

王含章又道:“我虽对便宜父亲无感,但你可知我娘平日是如何行事的?”

“如何?”段誉好奇问道。

“在我小时候,曼陀山庄不许男子和姓段之人入内,否则便活埋做了花肥!”

“啊!”段誉有些变脸色,“这,这也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