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道:“你若知她当初被你爹抛弃后有多绝望便可知她心思。”
“呃……那如今曼陀山庄还有这种规定?”
“在我三岁时便没了这些。”王含章喝了口酒,“这些年,经我劝导,母亲渐渐开朗和善,不再将心思放在往事之上,也算是好了。”
段誉默然点头,又道:“你们怎的是姓王?”
“那钟灵为何姓钟?”王含章反问道。
“哦……哦,明白了。”段誉会意。
他理了理衣服,轻咳两声,端起酒杯正经开口道:“章弟,爹爹的情人有多少我不知道,到现在已经遇到三个,实在是羞于开口,但父债子偿,我代爹爹向你道歉,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只要哥哥我能办到的,定然万死不辞,即便是要我这世子之位,那都没问题。”
王含章和他碰了一杯酒喝下,道:“阿哥,我家虽不附权贵,但也富甲一方,生活富足,只求平淡生活,所以世子之位勿再提,咱们只论兄弟之情便好。”
段誉点头道:“唔……既你不愿,我也不强求,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章弟,来,这便是我们兄弟相认的酒了!”
二人连喝三杯,喝完后只觉得痛快酣畅,不禁笑了起来。
西首座上一条大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俩脸上转了两转。
二人一齐看去,只见这人身材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王含章心想:这便是了,果然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段誉心底暗暗喝了声采:“好一条大汉!这定是燕赵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不论江南或大理,都不会有这等人物。似这条大汉,才称得上‘英气勃勃’四字!”
那大汉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此外更无别物,可见他便是吃喝,也十分的豪迈自在。
那大汉向段誉、王含章瞧了两眼,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段誉正认了弟弟,意气风发之际,便招呼跑堂过来,指着那大汉的背心道:“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
那大汉听到段誉吩咐,回头微笑,点了点头示谢,却不说话。段誉也不在意,顾自和王含章交谈吃喝。
又喝了三杯酒,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那大汉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
那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那大汉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