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除了包饺子,还自告奋勇下厨。
令许愿吃惊的是,他厨艺竟然很好,甚至比戚野强出一大截。一个人做五六道菜完全不嫌累,甚至在中途游刃有余、见缝插针烤了份戚风蛋糕。
“怎么了?居家型好男人会做菜不是必备?”
对上两个小孩儿匪夷所思的视线,南哥毫不谦虚,“来来来,都尝尝我烤的蛋糕!”
嘴上这么说。
拿锯齿刀切完蛋糕,他压根没搭理许愿和戚野,笑容满面捧了一份到戚从云面前:“那什么,你尝尝,知道你不喜欢甜的,糖加的不多。”
许愿:哦豁。
转头看见戚野阴沉到能滴水的脸,伸手轻轻拽了下他:“过年呢。”
仗着自家姑姑看不见。
被许愿拦着,戚野没上前和南哥理论,狠狠剜了对方几眼。
把煮好的饺子一个个捞出来。
许愿站在一旁。
看着戚野给其他人盛好饺子,又拿起他自己的碗,将锅里剩下那些奇形怪状、开口破皮的饺子一一捞起。
不用说,肯定全是她包的。
有些不好意思,她把碗递过去:“那什么……你别一个人吃。”饺子包得太烂好尴尬!
“他不一个人吃还有谁能吃?”
明明正背对他们,坐在戚从云旁边询问蛋糕口味如何,南哥活像背后长了眼睛,“那饺子盛给我我也不敢吃啊,怕不是要被拿擀面杖撵出三里地!”
他算是看出来了!
兔崽子心眼小得要命!这饺子他今天要是敢吃,兔崽子就敢直接把他赶出家门!
南哥说得特别直接。
许愿好不容易退烧的脸,又开始发热发烫。
忙忙碌碌一个白天。
吃过午饭,收拾完东西,天色肉眼可见黑了下来。
冬天天黑得早,南哥开车送许愿去北南,出门时尚有一丝天光。等车开到北南大门口,风雪渐密,天空乌沉沉的。
“那是你哥吧?”
南哥眼尖,一眼看见等在门前的少年,“今天这儿不好停车,我不开过去了啊。”
没想到陈诺会在外面等她。
许愿愣了下:“行,谢谢叔叔!”几步路的工夫,不需要他开过去。
南哥把车停下。
没立刻离开,看着两个小孩儿并肩进了北南,才缓缓起步。
“哥,你怎么站在外面?”
生怕陈诺冷着,一进大厅,许愿首先观察他的面色,“今天还下雪,天气多冷呀!”
上了高中,陈诺又开始经常请假。
特别是在石小果和郭老师闹过一次之后,一个月里,总有一半时间在家休息。
方才在北南门口,被红灯笼照着,他看起来还算好。现在进了大厅,一张脸比屋外飞雪还白,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语气倒是比先前,给江潮脸色看时和缓许多:“包厢太闷,出来透透气。”
“今天过年过好了?”
不待许愿追问,陈诺轻笑,“我不给你打电话,是不是都不想回来?”
原本商量的是,下午先去许建丽家,再到北南汇合。
然而许愿吃饺子吃得忘了时间,饭后又被南哥的蛋糕堵住了嘴,这么一磨蹭,硬生生磨蹭到年夜饭快开席。
陈诺只能打电话来催。
许愿点头。
大大方方承认:“哥,谁想回来呀!”
上一回在北南聚餐,还是初二那年。
从吃饭前开始,到饭局结束。一整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最后还是没摆脱被陶淑君气哭,夺门而出的下场。
尽管下半年就是高二,许愿仍旧很不喜欢这种家庭聚餐的场合。
尤其在陶淑君怀孕后。
许愿甚至偷偷地想。
今年许建达把聚餐时间改到除夕,到底是想让陶淑君和许建丽修补关系,还是因为那个没有出生的弟弟?
毕竟从前,两家人从来没在除夕吃过饭。
不过到底是长大了。
从前遇到这种事,许愿会委屈、伤心、难过,忍不住偷偷私下里和陈诺抱怨。
现在则没什么感觉。
特别这个除夕,她在戚从云家过得非常好。
不用看大人的脸色,不必时刻紧张挨骂,考多少名都不会被揪着耳朵挨训、一把推出门外。
何况这次期末考试,许愿考得很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夏温温的学神气息,竟然考了全班第三,年级前十。
这样的名次,即使是陶淑君,也无法刻薄人。更别说一向待她很好的戚从云,和压根不清楚学校大门往哪边开的南哥。
想到这里。
许愿抬头,下意识看了眼陈诺。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低头看她:“怎么了?”
许愿摇头:“没……没什么。”
她考得很好,陈诺这回却出乎意料,再一次发挥得比江潮差。
而且和中考时不同。
中考是江大少爷十年学习生涯中的高光时刻,进入六中压力大,光头郑又不太爱管学生。抱着大不了回家继承家业的想法,他次次排名垫底。
这次期末同样不例外。
也就是说,短短一学期。
第一次月考,陈诺名次还在成绩册的第一页。待到期末考试,他竟然和江潮一起,出现在倒数第一页上。
许久不用的四人小群重新炸锅。
连戚野都悄悄问许愿,陈诺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才会成绩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