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劲儿造

“没有,我和师尊都不曾动过先祖遗骸。”

破案了,果然是大长老来过。恐怕是想要独占有关秘境秘密,这才心生歹念,铲除异己。

江荇之点头,“走吧,我们出去。”

玉扳指里记录对他来说不重要,他想要知道事已经得到了证实。

凭澜红着眼,“仙君,我!”

江荇之说,“答应你们事,我一定做到。”

·

将情绪激动凭澜送回住处,江荇之叮嘱他暂时不要告知他人,随即和钟酩回到岚霭阁。

外面还守着护院,二人回去后没有点灯。

皓白月光铺满阁中陈设,明暗交错。江荇之坐在桌案旁,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证实了秘境开启时间,但他心情并不轻快。

今晚发现实在令人高兴不起来。

钟酩坐到他对面,“你有什么打算?”

江荇之,“要解决不是大长老一个人,而是和他同流合污那一派。况且掌门现在还生死未卜,就怕对方投鼠忌器。”

钟酩,“最简单方法,挨个暗杀。”

轻飘飘一句话落下,仿佛在和人商量明天三菜一汤。

江荇之被这既视感逗笑了,沉闷心情都轻快了几分。

钟酩问,“你笑什么?”

“你这人有时候说话做事,还蛮对我胃口。”

皎洁月光从江荇之细长睫毛间漏下来,在他眼睑下扑朔,清清润润笑意从那眼角漾开,钟酩有一瞬脑中空白。

他喉头攒动了一下,垂眼避开对方目光。

这么对你胃口,还不赶紧移情别恋。

“不过。”江荇之又开口道,“暗杀便宜了他们,还脏了自己手。”

钟酩抬眼,“所以?”

修长身影在窗前起身,沐浴着月华,如谪仙般无暇。

江荇之一手搭在腰带上,“是时候彰显我高贵身份了。”

“……”

翌日。

江荇之难得起了个大早,靠坐在案前一一传讯。

一堆腰牌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码在桌案上挨个等人临幸。

钟酩在一旁给人烹茶。自从天气渐渐入了秋之后,江荇之就越发喜爱捧点热乎乎物什暖手,他温好一杯茶递过去。

江荇之一面和宗门门主传讯,一面娴熟地接过来,被暖得声音都懒了几分。

“嗯…是了,本尊在玉花宗查到了有关秘境消息,不过目前被门中大长老软禁……”

“毕竟只是一缕残魂,行动难免受制于人……”

“那就有劳门主了。”

“神灯大人哪里话,大人乃我门中挂名长老,解救大人义不容辞!”

“……”

熟悉对话轮了几番,壶中茶水都已过三泡。

直到最后一通传讯结束,江荇之仿佛经历了天大辛劳,瘫在靠座上舒出一口气。

钟酩将那些别无二致对话悉数收入耳中,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询问,“你做了这么多联……挂名长老,那几个宗门彼此之间知不知道?”

江荇之瘫成一团,“当然不知道。”

哐啷、茶盖一下磕在壶沿。

钟酩那张淡定脸上罕见地浮出“不可思议”神色,他盯着江荇之,微微张开嘴半天没有合上。

晨风从一侧敞开窗口吹进来。

江荇之转头对上男人似蕴含着千言万语目光,他没忍住伸手合上对方下巴,贴心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

钟酩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好久,“你有想过届时各方齐聚一堂,会发生什么?”

江荇之预想了一下,随即受宠若惊,“会来争我?”

钟酩狠狠咽下一口气,他一手撑在额前,垂头支在桌案边。

手痒,非常痒。

这人真是……够欠。

江荇之丝毫不知对方内心波动,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你放心,我们是配套,争我也是争你,我愿与你荣辱与共。”

钟酩不想说话,“没必要。”

但江荇之显然对接下来大排面相当期待,钟酩正想着该如何结束这个话题,岚霭阁外就传来了动静。

数十名筑基、金丹修士迅速包围了小院,大长老万邢站在众人之前,负手看向岚霭阁。

他背在身后大拇指曲起,摩擦着光滑玉扳指……禁地外树林有人进入痕迹,就在昨天夜里。

阴鸷眼底划过一抹狠色。

看来这两人留不得了。

·

哐!岚霭阁大门被一股大力震开,万邢领着四大护法走进来,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楼梯口正对着雕窗下矮榻。

几人一上来就看见面色苍白青年靠坐在榻上,身侧男人替他温着茶,一派悉心滋养悠闲模样。

看到他几人气势汹汹地上来,甚至还很礼貌地点头微笑。

万邢冷笑一声:哼,还真坐得住。

“我玉花宗好心接待,却不想二位竟然擅闯我门中禁地!二位要不要给个交代?”

江荇之捧着热茶,玉色手指被热气煨出几分血色,看着相当纯净无辜,“大长老说是什么禁地?”

哼,还装!万邢上前一步,气势逼人,“我玉花宗后山禁地历来只有掌门……和我能进去。今早却发现有被人入侵痕迹。”

“是吗。”江荇之惊叹,“那可真是家贼难防!”

“……”整个阁楼二层微妙地静了一息。

四大护法尴尬地垂下眼,万邢面上一阵火烧。

虽然知道对方是想推卸给门中其他人,但他还是生出一股被精准内涵到心虚。

万邢音量顿时拔高了几分,“我门中自是上下团结一心,倒是二位形迹可疑!”

江荇之估摸着距离几大宗门赶来大概还要一炷香时间,便同钟酩传音道,“再和他唠会儿。”

“……”钟酩斜了他一眼,“嗯。”

一双胳膊自然而然地将人圈在怀里,钟酩怜惜地抚了抚江荇之后颈,转头同万邢道,

“大长老莫要激动,我家荇之脆得很,受不得半点惊吓。”

江荇之,“……”

万邢一口气堵在胸腔。感情他质问了半天,这两人还在相拥自怜!

“好好好。”万邢气急反笑,强压下音量,指着脆得不行江荇之道,“你们倒是说说,昨夜去哪里了?”

江荇之说,“我确是去了后山。”

他认得太干脆,万邢反而愣了一下,随即杀意更甚,“你们究竟有何图谋!”

“实不相瞒,我有梦游症,昨夜无意梦游去了后山。”

“梦游?你当我玉花宗是一群傻子!”

江荇之看了万邢一眼,是啊,你不就是其中佼佼者。

“怎么会?”他接话,“我确常被噩梦缠身,做出些自己都不知道事。大长老若不信,我还能为你找出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