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仅仅是打个比方而已。”沈听檀顺势问道,“若素属甚么?”

宋若素答道:“弟子属蛇。”

爹娘原本想生属相为“龙”的孩子,奈何天不遂人愿,他与弟弟皆属“蛇”

据《述异记》记载:“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

“水虺”即“蛇”。

“蛇”距“龙”足足一千五百年,兴许自己与弟弟自降生起,便注定了命运多舛?

思及此,一个强烈的念头乍然窜入他的脑髓,他难以抗拒,遂毫不犹豫地探过了手去。

沈听檀按住宋若素的手,正色道:“若素,你可清楚自己在做甚么?”

“弟子便是太过清楚自己在做甚么,才要做。”宋若素极想看看沈听檀方寸尽失,臣服于欲/念的神态,表面上冠冕堂皇地道,“师尊帮过弟子,弟子亦想帮师尊,谓之礼尚往来。”

“为师毋庸若素礼尚往来。”沈听檀拨开宋若素的手,“若素,歇息罢。”

宋若素主动地道:“师尊若不喜欢弟子用手,亦可用别处。”

沈听檀矢口拒绝:“不可。”

宋若素质问道:“为何不可?”

沈听檀一本正经地道:“为师与若素亲近是为了医治若素,并非为了借若素泄/欲。”

“倘若……倘若弟子说想被师尊借来泄/欲呢?”宋若素双目灼灼地望住了沈听檀。

沈听檀坚持道:“即使若素愿意,为师亦不会容许若素自轻自贱。”

“算不得自轻自贱。”宋若素明白沈听檀甚是珍惜他,不然,在他已答应与沈听檀交/合的前提下,沈听檀要对他做甚么都可以,但他又希望沈听檀勿要珍惜他,就算将他弄坏亦无妨。

不过他之所以心悦于沈听檀,便是因为沈听檀待他温柔,事事为他着想,倘使沈听檀对他为所欲为,玩弄于他,他岂会心悦于沈听檀?

他的心情委实矛盾。

“师尊太过小气了。”他鼓着双颊,瞪着沈听檀。

“对不住。”沈听檀反驳道,“但为师认为这不是小气,而是尊重。”

宋若素蛮不讲理地道:“弟子说师尊小气,便是小气。”

沈听檀无奈地道:“好罢,为师小气得很。”

宋若素得寸进尺地问道:“这样小气的师尊能否告诉弟子,师尊喜欢怎样做?”

沈听檀回道:“便是最为寻常的做法。”

见沈听檀并未动怒,宋若素再接再厉地问道:“何为最为寻常的做法?师尊可否演示给弟子看?让弟子长长见识?”

沈听檀一本正经地道:“不可。”

“师尊果真小气。”宋若素预料到了沈听檀不会答应,并不纠缠于此,接着问道,“师尊上一回做又是甚么时候?”

“上一回做是甚么时候……”沈听檀苦思冥想了良久,才道,“为师不记得了,大抵已是数十年前了。”

“数十年前?”宋若素诧异至极,“师尊自称并非无欲无求的圣人,竟然已有数十年不曾做过了。师尊修的莫不是无情道罢?”

沈听檀据实道:“并非无情道,但为师确实不沉迷于此事。”

“师尊不修无情道,胜似修了无情道。”宋若素继而好奇地道,“师尊第一回做是几岁?”

“一十又四。”那一日,沈听檀瞧见“往生镜”中的少年将整副身体塞入了锦被中。

锦被不断地耸动着,少年压抑的嗓音间或从锦被中泄露出来。

他以为少年患了急症,心急如焚,但好一会儿后,探出首来的少年却是染上了一层媚色。

显然少年不是患了急症,而是躲在锦被中做了坏事。

当时的他尚且处于知晓此事,却未曾做过的阶段。

他凝视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少年,努力忍耐着。

少年气喘吁吁,待气息平静后,又从锦被中探出了双手。

这双手上头尽是脏污。

少年理当是第一次做,端望了脏污许久,方才擦拭干净了。

而后,少年便睡下了。

而他却夜不成寐,脑中满是少年压抑的嗓音,青涩却诱人的眉眼以及手上的脏污。

忍耐至夜半三更,他终是忍耐不住了,做了与少年一样的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