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细长的剑出现在他手中,他足尖点地,飞身而起。
罗刹周身一震,白光大作。
澎湃的威压令他从空中坠落,落在锋利如刀的羽翼上。
罗刹觉得有趣,越是如此,它越想看看这个人。
“奇了,我看不见你的来处。”
宴初照爬起身,周身鲜血淋漓,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
“但我看见你坐上白骨王座……”
宴初照无动于衷。
“弑父而死。”
宴初照脚步一顿:“魔惑妖言,不乱心神。”
他自语。
罗刹又笑起来。这个少年心神已动。
他越看越觉得像。那个人与眼前的少年有天壤之别,一者强大、一者弱小,但是他们的握剑的姿势、冰冷的眼神,竟有几分莫名相似。
等这少年长大,又是第二个南暝,真令魔生厌。
罗刹循循善诱:“你这一生荒芜痛苦,亲友死尽,如此有何可过?不如被我吞下,破了你的命!”
宴初照攀至巨剑之侧。与巨剑相比,他手中细剑如孩童手里的树枝,细弱不堪。
罗刹难得生出食欲,决定不再废话,这就开饭。
羽翼之间,白光化为道道利刃升起。
恰在此时,宴初照手中细剑与巨剑相击:“定!”
两剑相接处,金光流淌,化作道道金链。
银白利刃溃散,罗刹发出不可置信地嘶吼:“不可能!”
为什么他带来的这柄剑,会与镇压它的剑气生出反应?
这剑什么来路?
宴初照两手空空滚落在地,浑身淌血。
最后一道门已在眼前。
他推门而入,今夜第一次露出笑容。
门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书架。他飞速翻动书卷。
一条条被埋藏在火狱最深处的记录,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新星历三千二百一十四年,四月初十,开阳派掌门以三座城池,借灵犀派浮光尺一用。十日还。”
“六月初八,云洲李氏族长以万年血参,借巨阙派彩霞剑一用,三日还。”
“青帝以青灵果之王,借……”
宴初照无暇细看,一目十行。
仙府存有各派灵器宝物,用途各异。有些门派势力有旧仇,互相猜疑防备,自己无法达成交易,便请仙府做中间人。
表面是教书育人的学院,暗中则是修界上层交换利益的中立之地。留下秘密记录,好让双方都能放心。
书页翻涌如云,在某页停下。
闪动的墨痕忽然消失,只留下一页干净又突兀的空白。
“十六年前,到底是谁借走了破国杖?”
宴初照合上书。他还是没能找到答案。
但他毫不失望,密档有契约束缚,能跳出束缚,抹去答案,必是最强的四人之一。
他已然接近真相。
书册归位,罗刹的嘶吼声再次响起。定字剑诀的时效足够他平安返回。
时间刚好。
便在此刻,门外又响起一道清脆又熟悉的声音。
宴初照脚步一错,如遭雷劈。
不会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