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辰抿着唇,隐忍了几秒,竟什么都不说,直接堵了上来,罔顾他的挣扎,发狠似的撕咬,一边折腾,一边闷声道,“没良心的家伙,你一走就是七年,整整七年!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当年要不是我脸都不要地缠着你,你是不是就想着划清界限,自己一人全扛了?你当我是什么了!好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恶人先状告了!你——”
话未说完,他忽然狠命咳嗽起来,微弓下腰,双臂撑着假山,脸色青白。
叶长青急了:“小辰,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舒服?”
“……没大碍。”温辰捂着心口的位置,牙关紧咬,像是在忍受什么撕心裂肺的痛楚,半晌,才稍缓过来点劲。
“宿疾未愈,情绪不好太激动……你别担心。”他语气里分明就藏着浓浓的疲惫。
叶长青噎住,脸上焦急的神色凝固了一瞬,颓然地散开了,轻轻释放出自身的神魂,尝试着接近另一个咫尺外的神魂,只觉一片白茫茫中,对方如正午大日头下一缕东躲西藏的幽灵,随时都可能被晒到蒸发。
怎么感觉与七年之前相比……他的神魂更加孱弱了?残魂之伤确实棘手,但有折梅圣手在,精心调养了这些年,为何还会更严重?
“小辰,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温辰没言语,手背拭了拭嘴角的血腥,有点虚弱地说:“七年,于你而言可能并无意识,弹指即过,但是对我来讲,却日日夜夜都很清晰。”他蓦地抬眸,目光如霜降一样,泛着微凉,“师尊,你要是真的疼我,就别再问了。”
说完,转身匆匆地走了。
叶长青独个坐在石头上,摸了摸自己被咬得发疼的唇瓣,哭笑不得,也不知这小子受什么刺激了,一点就着,以前脾气有这么暴躁吗?他叹口气,再拿起那本对方忘记带走的书随便翻了翻,心里更纳罕了——温辰从来好学勤勉,少看这些无意义的闲书,七年不见,倒转性了?
叶长青不由得想起来,半个时辰前,阮凌霜悄悄和自己吐槽过的一些话。
“师尊,七年前你一去了,小师弟把自己关在房里,没几日也留了书,说‘幸得相逢,此生无憾,勿念’,写得跟绝笔似的,什么都没带走,只带了随身的佩剑,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大家都急疯了,以为他是渡不过这个坎儿,殉你去了,四处找,哪里都找不到。”
“哪料一年后的腊月,天降大雪,山川都白茫茫一片,我下山去江城采买些日用,正巧在进城门的大路边捡到了个人,我看着像是他,吓了一大跳,当时雪很厚,他伤得很重,人都快冻僵了,若不是我碰巧遇到,真不知道有没有力气自己回山,会不会冻死在郊外……”
“啊对了,师尊,他那会儿应该是烧糊涂了,神智不清楚,嘴里翻来倒去地,好像就说着一句‘凌寒峰的梅花开了,你看,你看’?好像是这个吧,哎呀,我也记不太清了,当时人家吓死了嘛,没大在意这些,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块玉,谁都掰不开,直到后来醒了,才舍得放手。”
叶长青问:“就是后来我寄身的那块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