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轶听到他模棱两可的话,道:“我就说嘛,沈映雪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活下来?如今出现的那个人,不过是那些人用来掩人耳目的假货罢了。倒是韩敬……真没想到,他竟然是魔教少主。”

韩敬被抓走的时候,武功还没练好,没有到外面做出过惊天动地的事情,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柳轶这个曾经的魔教教众,也不认识他。

江寒枫知道韩敬就在簪花巷,隔着车帘,看不到在外面赶车的柳轶的脸,但是他听到其他人的交谈声。

这些人好像完全不认识韩敬,谈起他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没有多少敬畏和亲近。

簪花巷果真如同那句话一样,似烟云笼罩,真真幻幻,虚虚实实,无法捉摸。

青羽宫落座在牛邙山上,马车来到山脚下,躲在一处僻静的小路,柳轶对江寒枫说:“兰大人吩咐过,不管成不成,你都要以性命为重,我和兄弟们会在此处接应,倘若有追兵前来,他们会扮作你的模样将人引开。”

另外的几个人的身形,还有穿着打扮,都和江寒枫差不多。

江寒枫点了点头,提着剑缓缓上山。

他和青羽宫无冤无仇,玉鼎山庄和青羽宫的关系也很友好,没有理由杀他们的宫主,江寒枫也没打算真的动手。

他过来,只是为了看一看青羽宫如今情况如何,如果可以见到宫主,那就再好不过。看在他的面子上,林子温应该愿意配合,假装死亡,等他回去交差,看看花主的反应。

如果林子温不愿意,问题也不大,至少他能一下林子温和花主的仇怨,还有花主的真实身份。

青羽宫的管理果然疏散,江寒枫一路上来,都没见到几个人。

走到半山腰时,风大了起来,吹得江寒枫的衣服瑟瑟作响,他没有停留,顺着白色石头台阶,来到青羽宫山门前。

到了这个时候,青羽宫的人才看到他。

一个有些邋遢,作道士打扮的少年用不善的眼神看着他:“你谁啊?为何擅闯我宫门?可有拜帖?”

“没有拜帖。”江寒枫冷声道,“林子温何在?”

“大胆!竟敢直呼宫主名讳,你究竟是什么人,怎得一点礼数都不懂?”

“主人无礼,我为何要守礼?”江寒枫觉得柳轶说的不错,与以前相比,青羽宫确实不行了。他料想今日不能善了,看来只能硬闯,拿出手中之剑,沉稳地向主殿走去。

外面的小道士武功不高,远远感觉到江寒枫的气势,吓破了胆,大喊着师兄救命,脚下却是连动都不敢动。

江寒枫被后面赶来的道士重重包围,他向前迈出半步,身体重心转到左脚,一个潇洒的转身摆莲,剑光闪烁,逼的周围人后退半步,江寒枫抓住时机,运起轻功,绕开众人直往林子温的住所。

江寒枫并非第一次来这里,他对青羽宫不算陌生,青羽宫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根本是一盘散沙,底下的弟子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几乎无人理会他,任由他来到了林子温的住所。

昔日宝华庄严的会客之处,此时竟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甚至越往这边走,越是萧索僻静。

江寒枫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眉头紧锁,绕过后面的紫竹林,踏入林子温的后院。

这里的充满了打斗的痕迹,地上有碎瓷器,上面已经落了一层树叶和灰尘,看起来不止一两天了。

继续向前走,江寒枫听到了浅淡的呼吸声。

他谨慎地过去,发现林子温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腥臭的味道。他睁着眼睛,口中发出模糊的气音,看到江寒枫之后激动极了,眼睛都在颤抖,四肢也跟着摆动。

可是他却没有站起来。

“林宫主?”江寒枫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林子温,他走过去,打算被人扶起来,“是谁做的?”

林子温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看到江寒枫靠近之后,呜呜喊得更厉害了,江寒枫脱下外袍,披在他的身上,盖住了肮脏的身体,“是谁做的?究竟怎么回事?”

林子温张张嘴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祖、祖岑……玉……”

江寒枫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的手搭上林子温的手腕,又检查了他的伤处,愕然发现林子温浑身筋骨被人打断,生机断绝,活不久了。他身上有人参的土腥味,大概这些日子,有人给他送来药材,吊着他一口气,让他勉强活了下来。

“报……仇……”林子温断断续续的说。

“祖岑玉是谁?他是花主?”江寒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