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绘声绘色地转述“白色海洋”的传说。

但谢云书并没什么振奋的感觉,他难得趴在课桌上,补觉。

“云哥!”夏客兴致勃勃地来闹他,“我跟你说……”

谢云书抬头,面无表情:“不感兴趣。”

“怎么了?”夏客这人格外敏感,“谁让我云哥不爽了?”

谢云书没答话,转头想换个方向睡,却看到让他不爽的人正从窗户边走过。

明明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子从后门进来最方便,江行止偏偏要绕到前门,拐一个大弯子。

江行止穿着白绿色校服,肩上背着书包,手里提了个纸袋子,他一进门就看到谢云书,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元气满满的。

“云书,我给你带了杨婶做的包子,蛋黄流沙包!”江行止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把纸袋子推到谢云书面前献宝。

“蛋黄流沙包啊?”夏客伸长脑袋往袋子里看,“咕咚”咽了下口水,“我也最喜欢吃这个了!”

江行止当听不懂他的潜台词:“你想吃去外面买,我没带你的!”

夏客也撇嘴:“小气什么呀?”

如果是平时,看到这两个家伙为口吃的都要怼两句,谢云书是会觉得很有趣的。

但他现在满心里都是对江行止的疑惑。

江行止不搭理夏客,纸袋子里还有个密封饭盒,盒盖的四个角压得严严实实,他用力掰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个包子来,放在手心一掂一掂,嘴巴呼呼吹气:“好烫好烫!”

谢云书盯着江行止鼓包包的脸颊,眼神无比复杂。

江行止把包子送到谢云书嘴边,眼睛亮亮的:“咬一口!”

谢云书垂眸看江行止的手心。

男孩子翻开的手掌肤色白皙得像被牛奶泡过,五根手指青葱纤长,每一个指腹上的涡纹都特别明显。

对于男生来说,这样的手实在是漂亮细腻到过分了。

这是在优越的家庭环境里如珠似宝地捧着,本人又从不劳作才能养出来的手。

但此时这只手的指根和手心连接处的掌指关节微微红肿,有粗粝摩擦的痕迹。

这种痕迹谢云书再熟悉不过,抓握单杠,哑铃,吊环,绳索等。

健身房里练臂力的,十个里有八个掌指关节常年如此,先红后肿,以后还会慢慢形成茧,由薄到厚。

一旦把昨晚的事与江行止联系上,所有的疑点就都迎刃而解。

约谢云书见面的是江行止,把谢云书喊醒的是江行止。

整个老槐巷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们两个在。

江行止看谢云书盯着包子迟迟不接也不说话,把手往前递了递:“你吃啊。”

谢云书微眯眼睛,目光好似X光片在江行止脸上扫来扫去。

但他什么都没扫出来。

虽然眼前这个少年跟多年后的江行止大相径庭,但他们本质上都是玉骨冰清,品行端方的人。

谢云书没办法把昨晚那个……登徒子……

跟江行止重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