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书往自己包里又塞了件厚外套,随即背上书包,拉开房门,在玄门里换鞋,再出门。

他一边大步踩着阶梯往楼下走一边有条不紊道:“我现在下来了,到你那里至少二十分钟,你给裴寂喂点温盐水,喂不进去就灌,灌不死人……还有,你把裴寂的证件和他之前的病历都带上,再让那个服务员给你准备一件雨衣……”

仇浪打电话到谢云书这里完全是病急乱投医,他之前联系了好几个平时处得不错的哥们,但那些人不是早睡了没接电话,就是害怕家里大人根本出不来,没想到谢云书真的接了电话,还真的出来了。

谢云书沉着冷静的声音也让仇浪镇定了下来。

等谢云书打车到了那家小旅馆门口,仇浪已经把谢云书让他做的准备工作全都做完了。

裴寂的情况比谢云书想象得要严重,他身上内伤叠外伤,发烧又引起发炎,整个人像是在锅里煮过刚捞上来,浑身热气腾腾,完全不省人事。

谢云书把自己带的厚外套穿到裴寂身上,又把雨衣也给他披着。

外套和雨衣都有连帽,把裴寂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谢云书让仇浪搭着手,把裴寂过到他背上,一路把裴寂背进出租车,又从出租车里带出来,背进医院里。

适逢流感,医院的急诊室里外都是人。

“医生,我们病人情况比较严重,人已经没知觉了,您方不方便给我们先看?”谢云书言简意赅,直奔重点,医生果然让他先把病人放到了诊疗床上,其他病人也没有特别反对。

仇浪是后来才跑进来的,他抱着谢云书的书包,气喘吁吁,手里的雨伞往下滴着水:“云、云哥……”

谢云书背着个百十斤重的裴寂,愣是把仇浪甩后面一大截。

“你在这里看着,”谢云书接过书包,把钱包拿出来,对仇浪说,“我去补挂号,医生应该会给他开个病床先挂水,他去哪你都跟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仇浪直愣愣地看着他。

谢云书一拧眉:“听到没?”

“哦哦!”仇浪慌忙点头,“知道知道!”

谢云书微叹口气,摇了摇头。

仇浪裴寂这样的少年,正是华国第一代“小皇帝”,他们被家人保护得太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平时咋咋呼呼日天日地,真遇到什么事,就跟个孩子一样六神无主。

谢云书匆匆离开急诊室。

仇浪走到诊疗床旁边,值班的医生已经给裴寂做了简单的检查,医生朝四周望了望,喊道:“这个病人家属呢?”

“我我,我就是他家属!”仇浪颇有些新鲜自豪地回答。

“你是病人什么人?”医生狐疑地看着他。

“我是他哥!这是我弟!”

医生看仇浪不太靠谱:“把他送来的那个小伙子呢?”

仇浪机智地回答:“那是我们大哥!去挂号交钱了!”

医生点点头,问:“病人满十八了吗?”

“还没呢,他虚岁十七。”

“他身上这外伤怎么来的?”

仇浪实话实说:“被他爸爸打的!”

医生眉头皱死紧,忍耐着没说什么。

仇浪赶紧把裴寂的病历递过去:“医生,这是我弟弟的病历,我弟弟没事吧?他是不是要住院啊?”

医生没答话,翻着裴寂的病历,坐到办公桌后面开始写药方。

这时有个护士进来了,她让仇浪拉着裴寂的胳膊,往裴寂腋下塞了根水银温度计,交代仇浪:“你捂着他胳膊,过五分钟把温度计拿出来,再出去叫我。”

仇浪乖乖说:“好的,谢谢护士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