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站在车外,手臂搭在上方的车顶,颀长的身形在车前拢出一圈保护性的暗影,把谢云书罩在里面。
“你下一步不是要大量采购液晶电视吗?联众的液晶屏技术目前算是最好的,与其给别人做嫁衣,不如肥水不落外人田,电子产业也是未来实体行业的支柱,这个厂给你,你用得着。”
平淡的口吻像在说“这件衣服不错,你穿得上”,“这块手表不错,你戴着正好。”
车内光线暗淡,文件上的宋体字块密密麻麻,刺得谢云书的眼角微微灼痛。
联众电子厂,前世谢云书在这里耗尽了两年时间和心血,考取了联众内部课程的资格证书,当上了生产线组长,又进入了总经理办公室,最后孑然一身地狼狈离开。
这家工厂后来成为国内多个知名手机品牌的指定代工厂,是声名赫赫的世界五百强,也是弘基集团的虞潇事业飞升的踏板。
江行止一低头,就看到月光下他的少年正抬头凝望着他。
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仿佛一颗温润明亮的珍珠浸润在清澈的湖底,散发着刺破黑暗的,满溢着温情的光芒。
“喜欢吗,”江行止贴着谢云书的额头,颇有几分得意地问,“男朋友送的礼物是不是特别棒?”
他故意把嗓音压得低低的,嗳眛喑哑地笑说:“你再这么看我,等下我连离合都要踩不动了!”
谢云书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叹息,宛如此刻吹在平野上的风,打着呼哨从荒烟蔓草上掠过,一路奔向遥远的,漆黑辽阔的苍穹。
“让他们都走,”谢云书一字一字地说,“只留下我们两个。”
江行止其实并不太明白谢云书这句话的意义,但谢云书提的要求他总是会照办,好在勘测队也把土样都采到手了,他让陈传带着这帮人回去,自己留了辆卡宴下来载着谢云书,往草原的深处开去。
这里是两个城市郊区的边缘地带,荒芜了太久,四月的春风雨露滋生得那些野草长得又密又高,在前窗覆盖下一片乌压压的墨绿色。
江行止视线受阻,开得很慢很小心,他降下车窗,晚风吹来混合着青草、泥土和水汽的气息,他转头对谢云书说:“前面有条快要干的河道,里面有好多泥鳅,我带你去看……”
话说到一半被堵住,江行止的整个视野都被完全封闭。
SUV的前座宽敞,谢云书身材又劲痩,他毫无障碍地跨过变速杆坐到江行止身上时,汽车还在不紧不慢地往前移动。
江行止一瞬间措手不及,脑袋里像是轰然炸开了一朵烟花从头皮麻到了尾椎,唇齿苯能地张开,脑子里却空茫茫的,完全回不过神。
谢云书晚上喝过酒,又吃过糖,嘴巴里满是黏|腻香甜的味道,通过密不透风的亲歾一下子灌进江行止的肺腑,舌尖从江行止的牙齿一颗颗扫过,小刷子似的忝舐江行止的口腔内壁,最后裹|缠住他的舌头,带动他不断翻搅。
江行止被牢牢地固定住头部,这种被压制的、对方略显粗|暴的歾让他呼吸困难,也把他整个歾懵了。
直到谢云书的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冰凉的指尖在温热的皮肤上激起一串笙理性的战栗,江行止才大梦初醒似地松开一直踩着的油门,他伸手想要把车子挂进空档,谢云书却抓着他的手放在腰上。
汽车就着下滑的趋势继续缓缓往前移动,漫长的野草刮过车身,发出连绵不绝的沙响。
“宝贝儿,这么高兴呀?”江行止头晕目眩,歂息不止。
他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礼物就会迎来谢云书这样大的热|情,双手隔着衣料在谢云书的脊背上用力摩|挲,胸口剧烈起伏着。
谢云书没有出声,腾出一只手摸到座椅旁的按钮,江行止的身体随着“咯咯”的轻微响动不断后仰,最后几乎平躺在座椅上。
车内灯光昏黄,谢云书居高临下,江行止仰脸看着他,只见那张素来清俊干净的面庞上,从额头眼角,到面颊下巴上,都好似罩了一层丝绸般的水光,那是热烈的情慾蒸腾而出的汗水。
江行止一霎那间像是被电流击中,有种前所未有的致命的刺|激从骨髓深处猛蹿上来,他扣住谢云书的后颈将他狠狠按下,重重地咬住他的嘴唇,舌尖一直压到他的舌根处,吞噬一般地親吻他。
“想我了啊?是不是想我了?这么想我啊……”江行止不住地问,絮絮叨叨地呢喃,柔软滚|烫的嘴唇从谢云书的脸一路往下蔓延,车厢里的气温攀升着,像是烘着烈烈的火,江行止的手指从谢云书的背后绕过来,反拧着解他的衬衫扣子。
少年的身体慢慢从衣服中剥離出来,脖颈以下,腰线以上,浅灰色的衬衫挂在肩头,白皙的胸膛在暖黄的车灯映照下流动着蜜一样的色泽,两条脉络清晰的人鱼线延伸进黑色牛仔裤的边缘,半遮半露的風情比哧裑倮体更加充满令人血脉奔张的誘惑。
“明天还有事儿吗?”江行止急促地问。
“明天周末。”谢云书终于搭腔了。
江行止雀跃得差点欢呼起来,第一次过后他们还没有过全套,显然今晚他又撞了大运:“那我们回去——”
他刚想说这次我表现肯定会比上次好,一定不让你难受,却听谢云书打断他:“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