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熟人?衣轻飏心道,除大师兄以外,我可和谁都不熟啊。
他这两面三刀、见了师兄就忘了师姐和其他师兄的秉性,让秘境外司青岚跟着叶九七、步九八他们连打几个喷嚏,恨恨猜道,衣九九这小子背着他们在秘境里做什么亏心事了?
却见一少女几步奔了上来,面带欣喜,本想给衣轻飏一个大抱,却在云倏冷冷瞥来一眼后,顿时怂到了一边去。
少女小小声,委屈唤道:“爹……哦不,衣前辈。”
衣轻飏也有些惊喜,松开自家大师兄,揉了揉少女脑袋:“盏啊,你居然还在秘境?丫头,够机灵的。”
吹盏顿时什么委屈都抛到九霄云外,自豪地亮出手中的玉牌:“我还帮前辈把坏人的把柄抓到了!”
后面跟来的,便是之前去找人的沐青。
他看着吹盏手中的玉牌,叹了口气,失落地向染霄子走去:“师父,我……不是容与君的对手。那两个弟子,我赶到时便已被容与君送出秘境了。”
染霄子向云倏道:“向小辈下手,您可真不嫌胜之不武啊?”
云倏眼皮都不抬:“这话,回敬给你。”
吹盏听出些不对,跟爹爹他们站到一边,与染霄子师徒对峙,小兽一样龇牙咧嘴:“你们是不是欺负……衣前辈啦?”
云倏并不废话,言简意赅道:“把阿一玉牌还来,与你大徒弟的交换。”
染霄子淡淡笑了起来:“我倒是真没料到,您老人家会进秘境来,和我们这些人争一争通天神树。”
她叹了口气,语气不免带了些委屈:“我认栽就是。”
说罢扔来一枚玉牌,云倏接住,查看无异后揣到衣轻飏袖中。衣轻飏示意下,吹盏不情不愿地把手中玉牌也扔过去,沐青接住。
“一、二……”吹盏掰着指头数,“不对呀,还有五个人?”
染霄子与沐青不再和他们多言,朝湖边走去,没入雾中。
见他们走远了。
衣轻飏问道:“大师兄可有玉牌?”
云倏直接将自己的玉牌递给他。
衣轻飏看了会儿,和自己的并无差异,又问:“大师兄怎么进来的?”
云倏将自己手臂递给他看,“这不是我原来的身体。”
衣轻飏好奇地捏了捏,“感觉没什么不同啊。”
一样的有力,一样的滑,一样的软,一样的……引他想入非非。
云倏看了眼旁边的吹盏,道:“我在半途遇见她,她说想见你,我便将她一起带来了。”
衣轻飏于是笑着向吹盏介绍:“盏啊,这是我大师兄。”又笑意愈深,添道:“也是你另一个爹爹。”
吹盏眼底露出迷惑:“大师兄……是另一个爹爹?这是什么道理,不是该叫叔叔伯伯的嘛?”
之前爹爹那个叶师兄,便再三和她纠正:“我是你爹的师兄,你该叫我叶伯父,叶叔父也行——不要再叫我奶奶啦!”
衣轻飏欲盖弥彰,连声咳了咳。
云倏冷冷地杵在那儿,若无其事似的,背过身去。若不是发丝下藏着的耳朵尖叫衣轻飏逮着了,红得发烫,他也信了大师兄这愈发炉火纯青的表面功夫。
衣轻飏跳过这话头,也不管吹盏如何好奇地打量他们二人,别有意义地说了句:“看来,的确是只剩四个人了。”
吹盏赶忙掰着指头数了遍,一头雾水:“不是五个人么?”
衣轻飏揉揉她小脑袋:“有两个人,你可以看作一个人。”
三人朝雾中走了许久,却见到了往回走的染霄子与沐青。
吹盏小声在后边说:“他俩怎么回来了?”
染霄子师徒也看见他们,低头说了些什么,染霄子朝云倏点了下头致意。
吹盏撒欢地往前奔去,又失落地奔回来:“怎么还没看见那个什么镜什么湖,湖呢?那么大个湖呢?”
衣轻飏若有所思。他们已经走了许久,却迟迟没见到湖,想必染霄子他们已经走出这片大雾,又折返回来了,也还是没见到湖。
大师兄在他身旁,衣袖遮掩下悄悄握住他手心:“之前我过来时,在秘境中心没见到有湖。”
衣轻飏眉头蹙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颇有些委屈地看向大师兄:“可按我的猜测,应该是只剩四个人了啊?”
云倏垂眸想了下,“是不是要四人在湖中心到齐?”
正巧染霄子师徒已走至他们近前,似乎也是想和他们商讨下此事。
忽然,一滴水落在衣轻飏脸颊。
他抹掉那滴水,疑惑地仰头。
突然,有一种预感涌上心头,衣轻飏忙一把拽过自家师兄,白光在雾中划过,绕指柔幻化为一把白伞。
又顺手施了个法术罩,包住不远处的吹盏,他再接过悠悠落下的白伞,另一手搂紧大师兄的腰。
众人还在疑惑间,哗的一声——
巨大水柱从天上泻下,水流一泻千里。
湖心之地瞬间成一片汪洋。
尽管大家都法力不低,可谁料得到,他娘的湖水从天上来?顷刻间便淋成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