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鹌鹑样顿时缩起脑袋。
辜渟愣愣眨着眼看了会儿眼前的凌穆,小声说了句谢谢。
眼前这个,是好人。
他记忆一片空白,好像也不太清楚该如何辨别人的好坏,自从第一个世界以来他的辨别标准就一直只有两点。
长相,以及整体给他的感觉。
上一个世界的人至少长相都很好,只是有几个会对他做出奇怪的事。
但自从辜渟来到这个世界,至少这一个旅馆里都是令他不适的长相和气味。
好讨厌。
辜渟总觉得快喘不过气。
凌穆看向旁边的小人鱼,悄悄按掉了手心中快速闪烁的检测器。
晶鳞……在他身上?
小人鱼长相算不上惊艳,但湿漉漉的漆黑眼睛莫名勾人,纯净又澄澈似乎完全看不出刚刚被冒犯后应有的羞愤。
灰扑扑的尾巴甩动的姿势也显得生疏又特别,像是还在学走路的婴儿。
穿得破破烂烂,尾巴不怎么好看,人也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样子,真的可能携带晶鳞?
凌穆眉头微皱,正思索该说些什么,酒馆另一边响起了一声扭捏娇呼。
沛白听见巨响后慌不迭从后门赶过来,心道不知那小病鱼又给他闯什么祸,结果就看见了自己默默爱慕却从不敢奢求能见上一眼的凌穆。
当即激动得腿都软了,浑身发抖。
扭着腰冲上来的沛白把辜渟挤到一边,眼神热烈但还在努力故作矜持。
“王子殿下怎怎么会来这里呀?”连话都缕不顺。
凌穆略微瞥了他一眼,眼下那颗本该带点柔和的痣在黑沉眼神的影响下显得极其冰冷。
“他是你们酒馆的?”
凌穆朝辜渟抬了抬下颌。
沛白忙道:“对对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我马上帮您把他赶出去。”
辜渟看了看沛白,细眉微蹙起,双唇也轻轻抿住。
他讨厌这个世界。
为什么要他干着干那的,身体也差得不行,端点什么就发抖,还会被满屋子酒气呛得胸腔阵痛。
辜渟看着沛白,心里正默默滋生出小小情绪,殊不知自己无意识轻咬下唇略带不满的生动神色都落入了凌穆眼中。
凌穆眼色微闪,莫名晃神了一瞬。
“……我要带走他。”凌穆开口道。
沛白脸色顿时变了,话堵在嘴边,一脸复杂又带了些厌恶与嫉恨的微表情看向辜渟。
“抱歉啊,他……不能走。”沛白心里升起些快意,表面遗憾地道歉。
凌穆眉头皱紧:“为什么。”
“献祭名单已经传达上去,他……被挑去了。”沛白回应,目光小心地勾勒或许此生仅此一见的凌穆脸庞。
“他这个样子也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