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沈青琢辩不过他,只能恼火地命令道,“先生不管,你将爱慕都收回去,我们之间只能有师徒情分!”
“若我收不回去呢?”饥饿的狼王终于暴露了本性,萧慎肆无忌惮的目光像是要生生吃了他,“我一见到先生,就想抱住先生,想亲遍先生——”
“放肆!”沈青琢厉声打断他的话,“跪下!”
这一声,吓得躲在门口偷听的小德子一惊,目光惊疑不定地望向抱剑的向晨。
殿下如今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圣上,公子会不会因此获罪?
而殿内沉寂了片刻后,年轻的帝王撩开龙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沈青琢反身走回案桌旁,拿下高高架起的戒尺,“伸出手来!”
萧慎一言不发地伸出双手,手心向上。
即便如今他成了至高无上的帝王,但只要先生愿意,依旧可以像从前那样惩罚他。
“欺师灭祖,大逆不道!”戒尺重重打在掌心,沈青琢冷声斥道,“知不知错?”
与往常积极认错的态度截然不同,这次青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反问道:“爱慕先生,何错之有?”
“你——”沈青琢气得眼前发晕,戒尺再度落下,“执迷不悟!”
萧慎梗着脖子:“我没错!”
沈青琢呼吸加重,目光却瞥见右手结痂的伤口都被打肿了,胸口顿时一疼。
当时为了救他,小七徒手握住了利刃,右手鲜血淋漓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这叫他如何下得去手?
“啪”的一声,戒尺被扔到了地上,沈青琢拂袖转身,冷声道:“回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来见先生!”
萧慎咬了咬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低沉的声音:“若是我不知错呢,先生打算永远不见我了吗?”
“你是君,我是臣,先生哪儿来的胆子?”沈青琢犹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回道,“微臣还要搬迁,圣上请回吧!”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萧慎闭了闭眼眸,“好。”
先生需要时间来消化他的转变,绝不能逼得太紧。
他还能,再忍一忍。
***
两日后,沈太傅喜迁新居,尽管没有大办乔迁宴,但满朝同僚们的贺礼却是一件不少,金银玉器堆满了偌大的沈府。
毕竟沈大人不说一手遮天,也是大权在握,多得是人想要攀附结交一番。
但沈青琢对这些身外之物依旧兴趣不大,命小德子记录贺礼清单,再收入库房。
不多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大人,沈将军来访。”
沈青琢放下把玩的水晶琉璃盏,迎上前去,“大哥。”
沈风澜踏入门槛,沉声应道:“大哥来与你辞行。”
沈青琢笑了笑,将他往内殿引,“大哥用完午膳再走吧,也算是给大哥饯别了。”
“不了。”沈风澜摇了摇头,“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大哥带给父亲和母亲?”
沈青琢沉默片晌,轻声回道:“让二老不必为我忧心。”
“小琢,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沈风澜压低了嗓音,“朝野上下不少人视你为眼中钉,大哥不放心你一个人。”
纵使小琢一手将新帝扶上皇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但在他心里依旧是多年前被迫离家时,哭得快喘不过气来的幺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