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越再一次体会到了当家长的不易。
“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他故意板着脸,摆出渣攻的威严,“给你五分钟穿衣服,不然就我帮你穿。”
这一次江景辞倒是有反应了。
少年懒洋洋地坐了起来,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帮我穿。”
裴斯越:“......”
这小崽子怎么回事?原文中的江景辞就算是被裴二少不小心碰了一下都要心生厌恶,怎么可能让渣攻帮忙穿衣服?
裴斯越若有所思:“你——”
“我没力气,”江景辞不等他说完便开了口,声音虚弱嘶哑,“要不然让孟伯来帮我也行。”
孟伯在楼下联系医院,哪有时间上来做这种事,更何况江景辞确实病得不轻,垂眸坐在床边的模样着实可怜。
裴斯越摒弃所有疑虑,三下五除二把江景辞打包成了一个粽子。
半小时后,黑色商务车停到了某私立医院门口,裴斯越拒绝了司机大叔的帮忙,一个人身残志坚地扶着江景辞向医院里走去。
可能是发烧太耗费体力,江景辞走起路来有些艰难,他将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裴斯越的身上,简直把对方当成了一根人形拐杖。
这可把裴斯越累得直喘气,他第一次发觉江景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瘦弱。
电梯门开,孟伯嘱咐道:“少爷,您先带着江少爷去化验室抽血,我让李医生帮江少爷安排一下病房。”
裴斯越应了一声,继续拖着江景辞艰难行进。
走着走着,他突然听到身边人很轻的一下吸气声。
“你笑什么?”裴斯越非常敏感地扭过头,仔细打量少年的脸色,“你是不是故意想压死我?”
江景辞其实已经不是很难受了,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能让裴斯越一直围着他转。
“没想压死你,”江景辞扭过头,将眼里的笑意压下去,只给对方留下半张烧得泛红的侧脸,“是真没力气。”
行行行,你生病你有理。
裴斯越任命地继续当拐杖,没有注意到在对面的走廊上,有人正在注视着他。
“白少,”一个平头男生刚刚买水回来,正好看到白向忻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你看什么呢?”
白向忻突然笑了笑,但眼神却是冷的:“你看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平头男生向远处一看,就看到两个挨在一起的少年,其中一个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还是尽量地用手臂撑着另一个少年,姿势虽然有些滑稽,但不难看出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密。
“情侣吧,”平头男生嗤笑一声,“亲兄弟都没他俩腻歪。”
“是么。”
白向忻接过男生手里的水,仰着头喝了几口,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了滚。
然而水只喝到一半,平头男生只听见“砰”的一声,便被溅起来的水撒了一身。
白向忻突然把水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路过的人频频看过来,又都被白向忻脸上阴沉的表情吓得将头转了回去。
“白少......”平头男生不知道这祖宗突然发得哪门子邪火,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谁惹您不高兴了吗?”
白向忻没理他,向前走了几步,刚刚上过药的脚还有些不太灵便。
“怪不得,”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轻声自言自语着,整个人仿佛被黑雾笼罩着,白皙的颈部因为压抑情绪而绷起青筋,“原来是那小子生病了需要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