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又戳了戳那只已经被扒皮抽筋的虾,魂不守舍地点头:“好。”

季榆迟终于看不过去了,重新夹了一只水晶虾饺搁在季屿的餐盘里:“专心吃饭,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季屿看看餐盘里那只完整漂亮的虾饺,又侧头看了看身侧为他救场的人。

“怎么,你想待在这?”季榆迟迎上他呆滞的目光,问得揶揄。

季屿赶紧摇头,夹起虾饺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答:“我去上学。”

此后的餐桌,再没人说话。

大家相安无事吃过饭后,季屿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榆迟后面出了大门:“季爷爷,季爸爸,季妈妈,再见。”

语毕,他急不可耐地钻进了车子后排,待门关好,他才重重地呼了口气。

刚从另一侧上车的季榆迟,恰好看到他拍着胸脯呼气的样子。

“怕什么?”季榆迟觉得好笑,“你昨晚的胆子可是大得很!”

季屿咬了咬唇,不敢看季榆迟,小声道:“郁哥,你别笑我了,你知道我喝醉了。”

说来也奇怪。

都是丢脸,他觉得被季榆迟戳破稍微好受点,可能是比昨晚更丢脸的事,他都在季榆迟面前做过了吧。

“还好,季爸爸、季妈妈早上没提昨晚的事。”季屿心虚道。

季榆迟拿起平板,继续早上未完的工作。

闻言,轻轻“嗯”了声,“我早上跟他们谈了谈。”

季屿“唰”一下抬头,紧张又忐忑地问:“昨晚的事,你怎么谈的?”

他就说怎么季家父母早上提都没提昨晚的事,虽然他们也简短交流了下,但都跟昨晚的糗事无关。

怎么谈的?

季榆迟滑动屏幕的动作稍顿,脑海里出现早上那一幕——

他很早就从季屿的床上醒来了,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完去了一楼。

许是心里都装着事,又许是习惯性早起,他抵达客厅时,季家三个长辈已经在了。

见他下来,正在打太极的季家老爷子先开口:“郁迟起来了,要先吃早饭吗?”

“等季屿一起。”他淡漠地回了句,而后拿着平板去了餐桌前。

至于季家父母,他们没跟他说话,他也懒得应付。

半晌,季父放下手中厚重的学术书,轻咳了下,喊他:“郁迟啊。”

季榆迟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应。

“你昨晚……”话刚开了个口,季父像是顾忌什么,愣是卡了壳。

最后,还是搞艺术的季母更开放大胆些。

季母放下手中的花茶,接过了季父的话头,“你和小屿,你们昨晚睡在一起了?”

她着重强调了“睡”字。

季榆迟觉得好笑。

他其实无所谓被人误会,哪怕在座的三人觉得他是禽兽,他都无所谓。

更何况,从他提议让季屿离开季家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在这个家里,他不会有什么好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