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程深墨舔了舔指尖的米花甜味,心满意足地起身亲了亲苏卿云的嘴角。

“等等。”苏卿云叫住准备开溜的程深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爆米花渣,眼神瞥过空空如也的碗,宠溺道,“偷吃都不知道擦干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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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冬日的暖阳温暖舒适,程深墨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烘得他昏昏欲睡。

噔噔噔的敲门声惊醒了他。

“我去开门。”苏卿云道。

打开门,石鹤一张脸怒不可遏,扬手便给了苏卿云一巴掌。

他接到信后,便日夜兼程地赶了过来,提心吊胆得很。

程深墨蹭地起身,小跑过来。

“慢点。”

“慢点。”

石鹤和苏卿云异口同声。

那一巴掌打得不清,面颊指印明显,红肿得吓人。

程深墨气呼呼道:“师父,你怎么一见面就打人呢?”

“良姜哥哥,师父生气应该的。我不怎么疼。”苏卿云小扇似的鸦羽垂了垂,久违的,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

程深墨顿时心疼得不行,小心地吹气:“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石鹤看到自家亲儿那般心疼喻安卿,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越发气恼。

“喻安卿个混账东西,我还嫌打得不够重!要不是他逼你,你何苦四处躲藏?更何况你还有身孕。幸亏没出什么好歹,否则喻安卿死一百遍都不足以谢罪。”

“师父,你也觉得我怀孕了?”

程深墨基本断定自个儿怀孕的事实,可从太医院首席口中听到确定的答复,仍旧免不了有些感概。

哦,这狗比的小说世界。

石鹤颔首,事已至此,墨儿的身世亦无需再瞒。

一盏茶的功夫,石鹤将程深墨的身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把菖蒲的遗书交给他看。

信中的笔迹确为菖蒲师父所写,程深墨不会认错。他从未想过相处十余载的恩师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师徒二人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从程深墨脑海里一一闪过。

“我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也不奢望你能叫我一声‘父亲’……只希望你能够原谅菖蒲,我相信他隐瞒一切,是做了最好的考量……”

程深墨抚摸泛黄纸张上的墨迹。

他了解他的师父,也是他的父亲。一生为行医觅药漂泊,为了自己的理想从未有过迟疑。即便在被病痛折磨的最后岁月,瘦可见骨的脊梁仍旧挺得笔直。

那是一个倨傲的男人。不知做了怎样的纠结,才能做出留下他的决定。

抚养他长大,给予他上辈子不曾有过的亲情。

未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叫一声“父亲”,是程深墨唯一的痛楚。

程深墨擒泪道:“父亲,我不会怪菖蒲爹爹,你无须担心。”